“我把祖宗们都从土里挖出来,卖了骨灰都不够给你买车的!个混账!”骂完,韩老爹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五点钟,韩旺旺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车行的员工亲自给她送车来了。韩旺旺满怀激动地跑下楼,结果却看到了一辆白色POLO。
韩旺旺所有期待顿时落空。
她开着POLO回到公寓楼下,便看到了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的韩军军。
韩军军等韩旺旺下了车,将她拉到面前检查了一遍,确认韩旺旺身体健全没有受伤,这才踏实了一颗心。
“怎么回事!”韩军军眼里在喷火,此刻若有人给他一把枪,他能把宋韵射成一个筛子。
韩旺旺简单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同韩军军说了一遍,韩军军听后义愤填膺,将那宋韵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才肯消停。
“走吧,去我家吃饭去,好歹提了新车,得庆祝。”
“好!”
韩军军跟韩旺旺一起捣鼓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西红柿炖牛腩,一盘糖拌西红柿。
没办法,韩旺旺家里没什么食材,就只有西红柿跟牛腩。但因为是自己动手做的,姐弟俩依然吃的很香。
韩旺旺吃完了饭,说:“我今晚就在你这里住。”他怕韩旺旺晚上会做噩梦,醒来找不到人心里慌。
韩旺旺当然是愿意的,“我看电视,你自便。”
“好。”
韩军军拿出手机打了几盘游戏,发现电量开始显红了,他又没拿充电器,想到韩旺旺这里有个多功能充电器,便伸出脚踢了下韩旺旺的小腿。
韩旺旺白了他一眼,“对待美女请温柔一点。”
韩军军:“美、女这两个字,你是一个字也不沾边。”韩军军见过韩旺旺在乡下泥潭里打滚的样子,见过韩旺旺跟人打架时凶猛的样子。
韩旺旺不是美女,是猛狗!
韩旺旺作势要打他,韩军军赶紧抱住脑袋求饶,“别打,美女姐姐。”
韩旺旺这才罢休。
韩军军又问她:“姐,你那个充电器呢?”
“我房间床头柜上呢。”
“哦。”
韩军军起身便去了韩旺旺的卧室。
充电器就放在床头柜上,韩军军一眼便看到了。韩军军走过去拿充电器,见有一根数据线被抽屉夹住了,便弯着腰拉开了抽屉。
韩军军取出数据线的时候,却在柜子里看到了韩旺旺绝对不该拥有的东西!
“韩旺旺!”
韩军军愤怒的喊声,吓得韩旺旺赶紧放下手里的干果盘,拖鞋都没穿直接跑去了卧室。
“你叫魂啊!”韩旺旺来到卧室,本想教育韩军军几句的,但当她看清楚韩军军手里的东西后,顿时傻了眼。
韩军军手里竟然握着一盒没有开封的冈本!
韩旺旺猛地捂住嘴巴,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你、你听我解释...”
韩军军将那东西丢到粉色床单上,怒目瞪着韩旺旺,问她:“你交男朋友了?你还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了?过夜了?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
劈头盖脸一大串问题将韩旺旺砸得脑子发蒙,双腿发软。
韩旺旺胆怯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小声地说道:“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这东西都在抽屉里了,我他妈能误会?韩旺旺,给我老实交代清楚!你若是不说,我这就把这事告诉爸妈!”
天晓得当韩军军在姐姐的抽屉里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有多愤怒,有多害怕。他担心姐姐跟人发生了关系,担心那个男孩子对姐姐不好,担心姐姐受骗上当。
总之,就是各种担心。
韩旺旺的脚指头扣着地上卧室柔软的地毯,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韩军军走到她面前,粗着嗓子吼道:“说啊!怎么哑巴了?”
韩旺旺伸出手拉了拉韩军军的衬衫,“你声音小点儿,吓到我了。”
“我他妈才是快被你吓死了!”韩军军越想越害怕。“说,那个狗东西是谁!你若不说,被我查出来了,我肯定打断他第三条腿!”
韩旺旺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个完美的理由。
她反正就紧闭着嘴巴不说话,打死都不说。
韩军军快要被气死了。
“你不说是不是?”韩军军拿出手机就要给那盒冈本拍照,一边拍照他一边说:“我这就把你谈恋爱,还把男朋友带回公寓的事跟爸妈说!你等着他们来收拾你吧!”
听到韩军军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韩旺旺心惊肉跳。她一把按住韩军军的胳膊,视死如归地说:“我和江碧在一起了!”
韩军军:?
他错愕又吃惊,一时间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韩旺旺:“江碧。”
韩军军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韩旺旺,你、你...”韩军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真的?”
“嗯。”
“韩旺旺,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你跟江碧!你们!你们可都是...”韩军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又一脚踢在床边上,踢得脚趾疼,又龇牙咧嘴地倒吸冷气。
韩旺旺抢走了韩军军的手机,她将房门关上,整个人挡住了门把,防止韩军军跑出去。
“我跟江碧的确是认真的,但这事你必须给我保密。”
“我给你保密?”韩军军冷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姐,我倒宁愿你是找了个男朋友!”
“江碧她可是个女人!”韩军军并不知道江碧是男生的事,一想到姐姐跟个女人在一起了,韩军军便感到绝望。
这事若真被父母知道了,姐姐肯定要被爸爸打脱一层皮。
韩军军表面有多动怒,心里就有多心疼这个姐姐。
韩旺旺撒了个谎,她说:“我跟你江碧姐姐,是去年在一起的。但我们现在都长大了,都面临着结婚成家立业的问题。你江碧姐姐比我还大一岁,她父亲开始给她准备相亲了,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肯定要找门当户对的老公。”
“我们最近一直在冷战,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分手。若不然,我今天都差点被撞死了,你江碧姐姐早就跑来嘘寒问暖了。正是因为在冷战,所以她才没来。”
韩旺旺这话说的像是真的,脸上的表情也很悲伤,韩军军都没察觉出来她是在撒谎。
韩军军说:“你都差点被撞死了也没见她来看看你,可见江碧那女人也不是个有担当的。分手好!赶紧分手!”
见韩军军信了自己临时编排的谎言,韩旺旺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军军受到了刺激,晚上都没在姐姐这里住,怕自己会气得半夜爬起来将韩旺旺揍一顿。
韩军军走后,宋瓷跟韩湛也来了一趟,亲眼见到身体健全。精神状态也不错的韩旺旺,他们两口子这才安了心。
他们都走了,韩旺旺这才躺在床上,将今天发生事编辑成文字发给了江臻。然而江臻可能没有登录微信,并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韩旺旺非常担心江臻。
他到底去了哪里?
韩旺旺忽然想到,她跟江臻共同在用一个情侣空间,那情侣空间可以显示对方所在的地址。
韩旺旺赶紧打开情侣空间,发现江臻的定位显示在南星市。
他怎么又跑去南星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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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顾川与盛清雅的订婚宴就在三天后,这天盛清雅登门来拜访,江伟民夫妇俩都在家陪两个年轻人吃饭。
饭桌上,盛清雅问江顾川:“顾川,怎么没见到你妹妹?”
江顾川说:“她可能在忙,电话也打不通。”
江伟民听到江臻的名字心里就烦,他不想在饭桌上谈论女儿,便岔开了话题。“听说了吗,负责给顾秦川做辩护的那位宋律师因为杀人未遂,被关进看守所了。”
“听说了。”江顾川告诉江伟民:“宋韵要害的人,是碧儿的那个好朋友,韩旺旺。”
江伟民吃了一惊,“宋韵竟然敢害那个丫头!”江伟民对此感到惊奇。
江顾川若有所思地开口:“宋韵应该是不清楚那个丫头的真实背景吧。那个丫头很低调的,对外从来不说她的背景,宋韵这次也是踢到了铁板。”
盛清雅对他们所说的‘那丫头’的身份感到好奇,但又不便在饭桌上打听,便决定等吃完了饭再私下询问江顾川。
江伟民想到他听说的一些事,又道:“我可听说了,那顾秦川身上还背着另一条人命,顾二这次只怕是真的要栽进去。”
江顾川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他问江伟民:“他还背着人命?怎么回事?我没听说过啊。”
“具体细节也不清楚,只听说,八年前犯下的命案,如今才被揭发...”正说着江伟民的手机突然有来电提示,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见电话是孟晓生打来的,江伟民先挂了电话,笑着望向盛清雅,道:“清雅,婶婶和顾川陪你吃饭,我要去接个电话,失陪了啊。”
盛清雅忙说:“江叔叔,你去忙就是。”
江顾川听到‘八年前’这三个字,表情微变。盛清雅端起酒杯跟他碰杯,江顾川没再分心,拿起杯子与她捧了一杯酒。
江伟民拿着手机去了楼上的书房,将房门关上,这才走到窗户边上,给孟晓生回了个电话。
“孟先生。”
孟晓生那头有歌声,像是车子音响的声音。孟晓生告诉江伟民:“江先生,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江伟民猛地一把捏住了书房内的遮光窗帘,急切地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南星市。”
“有照片吗?”
“有,我刚才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他的详细居住地址,我也发给你了。”
江伟民:“好,我看看。”
江伟民打开邮件箱,果真收到了孟晓生给他发的邮件。
那邮件里全都是江臻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中,江臻都穿着朴素而低调,永远都是T恤牛仔裤搭配鸭舌帽,身上并没有其他首饰。
孟晓生拍的到照片中,正脸较少,多是侧脸跟背影。但只是一个背影跟侧脸,也足以让江伟民辨认出这人的容貌。
成年后的江臻,与江碧太像了!
江伟民敢肯定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江伟民将尾款转给孟晓生,孟晓生收到尾款后,对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江伟民将尾款给我了。”
“拿着就是,这是你该得的。”男人的声音像是冷金属一般,冰凉而无波折。听他的声音,便觉得他的人生藏着故事。
孟晓生眉头一皱,不由得担忧地问道:“江先生,你真觉得江伟民会跳进这个火坑吗?”
江臻将香烟伸进易拉罐里面,用细长食指香烟杆上按了按,所有焰火都落进了易拉罐。
江臻盯着远处的菜市场出神。
半晌后,孟晓生听到江臻说:“斩草要除根,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我懂,江伟民自然也懂。”
孟晓生叹了口气,说:“祝先生一切顺遂。”
“承你吉言。”
江臻拿着易拉罐和烟下了车。
他站在路边将烟抽完,这才丢了垃圾,随后将鸭舌帽的帽檐转了个方向,抬手招了一辆车,去了墓园。
江臻去墓园祭拜了段无恙,晚上回到租房附近,在菜市场旁边的小饭馆买了一碗卤煮。他一边吃着卤煮,打开了微信,从韩旺旺的文字描述中,得知了韩旺旺身边这两天发生的事。
得知韩旺旺差点被宋韵撞死,江臻的瞳孔中荡开了一圈波纹,但很快又被他按捺下去。他继续看信息,又看到韩旺旺说韩军军发现了抽屉里的东西。
江臻笑了笑,期待着身边这些琐碎事早些结束,他迫不及待想要跟韩旺旺一起拆开那盒冈本。
吃完东西,江臻起身回了租房。
他坐在租房的小床上,回忆着那些年与段无恙共同生活在租房里的经历。段无恙生得凶狠,看上去像是会吃孩子,但他却是江臻颠沛流离的生活中,遇到的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而他本以为和蔼善良的父亲,却是个狼心狗肺。
说他是狼心狗肺,都是侮辱了那些畜生。
江臻呢喃道:“段叔,你可得保佑我...”
夜里十点,江臻洗了澡,换了一声黑色的T恤和黑色运动裤。他将一排尖锐的钉子放在客厅里,这才在床上躺下休息。
深夜,楼下菜市场也变得安静起来,没有车轱辘声,没有人讲话的声音。
床上的人,呼吸轻缓,陷入了梦乡。
门外,两名身穿夜行衣的杀手轻轻松松便撬开了门锁,他们抹黑潜入出租屋。进了客厅,领头的人刚要打开电筒,脚底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穿——
啊!
一声尖叫,惊动了浅眠的人。
两人只察觉到一阵风声拂过,便听到身后出租屋的大门从里面被锁上。“中了埋伏!”
杀手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忙打开电筒。电筒亮起的一瞬,一把短剑突然朝他刺了过来,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呃...”
那人瞪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英俊容颜,都来不及呼吸,便倒地不起。他脖子上插着一把长剑,身体抽搐了一阵,便停止了呼吸。
那名被钢钉刺穿了鞋底的杀手瞧见自己的同伴如此轻易便被人给抹杀了,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而他们不过是两个在逃的囚犯!
跟真正的杀手比,他们只有被杀的份!
那人脸上的横肉不停地跳动着,他龇牙咧嘴地低吼一声,抽出腰后的自制手枪就要射杀江臻。
他快,江臻速度比他更快!
江臻像是鬼魅一般,飞起右脚踢中杀手右臂的麻穴。
杀手右手一软,手枪便掉落下去,又被江臻一把接住。
江臻持枪绕到他身后,一脚将他踢向墙壁。杀手胸口靠着墙壁,后腰被江臻用膝盖抵住,他被按在墙壁边上,无法转身,跟无法挣脱。
杀手背后冷汗涔涔,他身体僵硬不敢动弹。
江臻右手举着枪支,对准杀手的太阳穴。“兄弟,我不杀你,我只要你配合我办一件事。”
听到这话,杀手就跟中了五百万一样,癫狂地说道:“只要你不杀我,只要你饶我一命,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江臻勾唇一笑,“那就麻烦你跟我去望东城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