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当妈当妻子又当保姆,整天围着孩子转,一根神经紧绷着,日子过得非常枯燥闹心。
在孩子们四岁生日,也就是他们夫妻纪念日那天,江狗又在公司忙得分不开身。蓝美人一个人在家做了蛋糕给孩子们过生日,但两个孩子却不知道母亲的辛苦,将蛋糕打翻了,弄脏了满地。
蓝美人发了脾气,丢下两个孩子躲到楼上去偷哭。因为一时不注意,那晚上,那对龙凤胎兄妹被人绑走了,从此下落不明。
孩子们失踪后,蓝美人整日以泪洗面,变得神经质,逢人就哭诉她的丢子之痛。而江狗天生是个干大事,他在消沉了数日时光后,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江狗在商场所向披靡,蓝美人在家里郁郁寡欢,后来患了抑郁症,得了神经病,跳楼自杀了。
而江狗在经历了早年丢子,中年丧妻的双重打击之下,依然坚强乐观,不仅将公司打理得很好,还把漂亮能干下的下属娶进了家门,还得了个能力优秀的便宜儿子!】
江臻讲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满脸敬仰地说道:“江狗虽出生平凡,但天生不凡,他的一生,精彩坎坷得宛如男频小说里逆袭成材的男主人公。可喜可贺,来,大家为我们的江狗鼓个掌!”
没有人敢和江臻一起鼓掌,偌大的宴厅里,回荡着江臻一个人的掌声。
江臻鼓完掌,瞧见无人与他一起鼓掌,便挑起眉头问大家:“大家为什么不跟我一起鼓掌呢?是不是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啊?”
一听这话,众人就知道江臻还要继续搞事。
江臻摇头失笑,“大家是不是都很好奇,想要知道那个失踪的朱猪到底是什么下场?她被找到了没?到底是死是活呢?”
“是不是很想知道,江家那对龙凤胎的失踪,到底是偶然呢?还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呢?是不是也在怀疑,蓝美人为什么要跳楼呢?还偏要跑到江狗公司的大楼上去跳楼?”
江臻每抛出一个问题,江伟民跟朱秀兰的脸便要白上几寸,台下这些宾客脸上的迷茫与心里的猜测就要更深一些。
韩旺旺盯着江臻,望着江臻脸上嘲讽的笑容,心尖生出一丝丝痛意,很快便弥漫到全身。
江臻突然一挥手,喊道:“带人来!”
江臻那话刚落,便有两个黑衣男人押着一个皮肤黝黑的老男人走进了宴厅。
那老男人看上去约莫六十多岁,很高,却并不壮实,下巴上布满了长胡须。老男人被带到了江臻的面前,被人按在江臻先前坐的那把椅子上。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台下的人,又看了眼身旁的长发姑娘(江臻),不禁眯起了眼睛,审视地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抓错了人?”
江臻掀起唇瓣冷笑了一下,他蹲在老男人的面前,指着台下的江伟民说:“老人家,你可认得那位先生?”
老男人盯着江伟民,看了片刻,摇头说:“认不到(不认识)。”他说的是一口川渝话,但大家都能听懂意思。
江臻又指着自己的脸,问老男人:“那你记得我吗?”
老男人自然是继续摇头,“今天是我第一会看到你,我啷个(怎么)会认得到你?”
“很好!”
江臻手指方向一转,指向了舞台左侧的那个LED显示屏。那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年轻时候的蓝若云,以及尚且只有三岁半大的江碧与江臻。
江臻又问:“那你,可认得那两个孩子?”
老男人顺着江臻手臂回头望了一眼。
一瞧见那对长像酷似的龙凤胎兄妹,老男人的眼皮便狂跳了起来。“这...”他猛然回头望着江臻,双眼瞪得大大的。
他迟疑不定地说道:“你、你是那个小女娃,你...”老男人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地说道:“不对!你不是那个小女娃,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我的脸,她一直都是昏迷着的,你是、你是...”
老男人吃惊地说道:“你是那个小男娃!”
老男人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众人满头雾水。
江臻一把捏住老男人的下巴,他说:“看来你还记得我们,我也还记得你,当年,是你将我们兄妹从望东城绑走,把我们卖到了越国!”
“你还记得吗?”
老男人姓陈。
陈老头当然还记得江臻跟江碧,他是个职业跑腿的,专门拿钱替人办事。他职业生涯里遇到过许多人,看见过许多肮脏的事,但最让他无法忘怀的,便要属二十年前那桩买卖了。
卖家给的钱特别丰厚,足足八十万呢。
在2003年,八十万可够他跟同伙丰衣足食许多年。陈老头详细问跟雇主问过,确认不是要他们去杀人,他便接了那桩生意。
但他没想到,对方虽然没让他们去杀人,但做的事也不比杀人轻松许多。那雇主竟然要求他们将江家那对龙凤胎绑走,卖到国外的贫困地区去,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回国!
那对小孩儿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眼睛干净的像是被水清洗过,清澈通透。陈老头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对可爱的孩子。
江臻见老人不说话,便又问了一遍:“陈老先生,你还记得我,对吗?”
陈老头人都被抓来了,再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他叹着气点了点头,“我啷个不记得?那哈儿,你们才四岁,你啷个还记得我哎?娃儿年纪不大记性倒是好得很。”若早知道这小子记性这么好,当年他就蒙着这人的眼睛了。
江臻其实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但他还记得越国那个养父的家。江臻派人去越国小县城打听了一番,问到了那个人牙子的身份。
江臻亲自去找了那个人牙子,也就是当年将他们兄妹关在猪圈里的那个肥婆娘。江臻对那个肥婆娘严刑拷打了好些天,那女人才肯透露陈老头的身份。
陈老头早就被江臻给监控起来了,直到今天才有了用武之地。
江臻没回答陈老头的问题,他问陈老头:“当年,那个指示你绑走我们兄妹的雇主,他叫什么?”
江伟民目光狂闪。
陈老头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不晓得他叫啥子名字,我连他样子都没见到过,我们那哈儿都是通过电话沟通的。金钱交易的时候,他都是提前把钱放到规定的当子(地方),我再跟我兄弟去拿。”
江臻相信陈老头说的都是真的。
他又问陈老头:“那你仔细想想,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和你兄弟当年在跟他接触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过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陈老头想了想,才说:“都过去楞个久哒(这么久了),好多事都记不清哒。不过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那对娃儿的亲戚。”
说完,他看了江臻一眼,才一边思索一边说:“因为他特别清楚那家人的生活习惯,他跟我们说,那天是你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你妈喜欢吃酒心巧克力,就让我们扮成送货的,给你妈送了一束玫瑰跟一盒巧克力过去。你妈可能都不晓得,那巧克力里面,其实放了迷药。”
江臻听到真相,一时间有些震惊。
舞台下方的盛京突然站了起来,他怒目瞪着江伟民,吼道:“江伟民,若云师妹对巧克力过敏,却又极其喜爱吃酒心巧克力!这个秘密,只有师父跟我和你知道!江伟民!江臻江碧当年失踪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嚯!
这下全场哗然了。
就连江顾川也是一脸错愕地望着江伟民。
蓝若云对巧克力过敏,但又特别喜欢吃酒心巧克力,她少女时期经常偷吃酒心巧克力,吃完之后就嘴角发红,身上长荨麻疹。
除了特别亲近的人,又还有谁知道蓝若云喜欢吃巧克力的事呢?毕竟对外,蓝若云从来都是坚称不吃巧克力的人!
江伟民嘴巴被堵着根本就无法说话。
盛京几步箭步冲过去,一把扯了江伟民嘴里的布团儿,“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两个魁梧汉子朝江臻看了一眼。
江臻冲他们摇了摇头,那两个汉子这才没有继续往江伟民嘴里塞布团儿。
江伟民终于可以说话了。
他先是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接着才一脸无辜地辩解道:“盛师哥,你不能只听那老头子的片面之词啊,谁知道他是不是撒谎故意诬赖我呢?再说呢,我跟若云感情深厚,儿女双全,我为什么要这么害我的孩子!”
“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四个字吼出来,江伟民当场洒下热泪。
盛京被江伟民的眼泪蒙蔽了智商。
他下意识转身去看台子上的江臻,想要听听江臻怎么说。江臻望着老泪纵横的江伟民,讥讽地笑了。“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兄妹?你真要我当场说出那个原因吗?”
江伟民不信江臻什么都知道。
他要赌一把!
江伟民便抬头盯着江臻,委屈悲伤地问道:“孩子,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惹了你不开心,你竟然要这么诬赖你的父亲?”
“猫哭耗子假慈悲。”江臻说。
江伟民眼神微变,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委屈难过的样子,继续落泪。
“好,你今天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江臻突然对席位上一个拿着电脑的陌生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颔首回应了一下,然后打开电脑中的一份文档,投到了LED屏幕上。
众人抬头,便看到那LED屏幕上是一份手术合同。那合同上面写的是韩文,因为年代久远了,纯白的A4纸有些发黄。
但众人看见,那韩文合同下面,却有一个中文签名,名字是——
朱如芹。
这是一份面部整容的合同!
朱秀兰愕然地盯着那份合同,一瞬间,记忆被剥离,被抽回带到了二十五年前那段悲痛的岁月里。朱秀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迟迟不肯睁开。
江臻看了朱秀兰一眼,才道:“在场的宾客朋友们可能不知道,我父亲江伟民在娶我母亲蓝若云之前,曾有多一段短暂的婚姻。他的第一任妻子,是一个中药馆老板的女儿,叫朱如芹。”
江顾川猜到了什么,下意识朝朱秀兰那边望了过去。瞧见母亲闭着双眼,有两行热泪顺着母亲的眼尾滑落而下,江顾川顿时全都明白了。
同样猜到了事情真相的,可不止江顾川一人。
猜到了真相的宾客,都露出了错愕不已的眼神。江伟民那个在沉船事故中失踪的第一任妻子,莫非并没有死,而是整容了,成了、成了...
所有人都朝朱秀兰看了去。
朱秀兰仍闭着眼睛,对这些人的窥视一无所知。
江臻见大家多少都猜到了一些真相,这才感到满意。
“没错,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朱如芹根本就没有死!她死里逃生,藏了起来,还偷偷去了一趟韩国,花了数十万整容。改头换脸后,朱如芹成了朱秀兰,进入到江东集团工作,慢慢取得了我父亲的信任,成为了我父亲最得力的部下!”
至于为什么要藏起来,还要去整容,江臻先保留了悬念,没有说出来。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江臻的承认,大家不禁张大了嘴巴。
这可真是...
可真是比看韩剧还要一波三折!
妈的!
今天这趟来的不亏!
宋瓷顿时后悔,早知道能吃到这么大一个惊天大瓜,她就应该把韩湛也一起叫过来的!
失策了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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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以为我父亲江伟民与朱秀兰是在我母亲去世后才在一起的,其实不是的。我去调查过一些离职的老人,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早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我才两岁的时候,我父亲便跟朱秀兰厮混到了一起!当我母亲一个人在家带娃做饭拖地洗衣的时候,他江伟民正依偎在美丽下属的怀抱里喝奶呢!”
噗——
宋瓷又没忍住,再次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