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艰难的抉择

    待枫尘一接完电话回来，再坐下时，他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有些牵强的成分在里边。

    小夕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开口。既然尘一没有想要跟她说的意思，她也不好强求。

    倏然间，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露天阳台前两个人沉默地抿着杯中的咖啡，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情。

    “小夕，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所以……求求你把尘一让给我好吗？”

    雪儿的话一次次敲打着小夕原本繁杂的心思，她那无助的眼神和卑微的哀求像梦魇一般萦绕着她，竟然令她萌生出一种罪恶感。

    如果这一切真的如展俊洋所说是尘一做的，那么尘一势必要对雪儿负责；如果只是自己片面的猜测误会了尘一，那么以雪儿目前的状况她身边需要尘一。

    一番激烈而痛苦的挣扎过后，小夕猛然间抬头，正好遇上枫尘一同样的动作。

    两种幽深的眼神久久地交汇在一起，仿佛将时间也拉长了一个世纪。

    “你先说。”心有灵犀般地异口同声道。

    又是一阵无言的相望，就像隔着银河的牛郎织女，只能通过眉目间流露出的温情来表达双方的思念，而下一刻他们又将走去遥远的地方。

    小夕扶着胸口屏一下气息，终于像做足了准备般开口道：“尘一，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傻丫头，不就是让我帮个忙吗？干吗搞得这般拘谨。”枫尘一倾起身扶撑在桌子上，勾弧的杏眸在小夕瞳孔里瞬间放大，恍若地中海岸蓝天下的橄榄叶，挟带着阿尔卑斯山谷清新的风，洋溢着一股灵气。

    小夕微微颤了个身，向后仰了仰，吭哧了半天，支支吾吾道：“雪儿目前的情况很糟糕，她极端排斥外界，医生说，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患上抑郁症……”

    顿一下，鼓足勇气继续道：“现在只有你能帮她，所以……我求求你帮她渡过这个难关。”语毕，小夕已是一身透汗。

    “你这是在把我推向别的女人吗？”枫尘一的眼神倏然间黯淡下来，一种说不出的心痛袭上来。他可是她的男朋友，难道男朋友也可以随随便便送人吗？

    “尘一，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会给我负担的。”小夕伸手轻轻贴上枫尘一绷紧的脸颊，语气轻柔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你暂时留在她身边帮助她恢复，没有别的意思。”

    枫尘一一把抓住小夕的手，神色镇定道：“那么在你心目中谁比较重要？”

    这一问把小夕怔住了，一边是她最爱的人，一边是她最好的朋友，让她如何抉择？

    “对于我来说，你们两个都很重要。”小夕严肃的神情在下一刻柔和下来，“尘一，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求求你了，你就当是帮帮我，嗯？”

    看着枫尘一吃醋的样子，小夕心头竟有种莫名的甜蜜感。单纯的她却不知道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雪儿只是其中很正常的一枚例子。

    枫尘一绕过桌子将小夕搂在怀里，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顺滑的秀发间，袭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他有些沉醉。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呢？她会选择谁？她会不会狠心地抛弃他呢？枫尘一不敢问，怕一问出口自己就会万劫不复。该死！他枫尘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眼了！

    作为一个女人，小夕不是没有忧虑的，但是她不敢告诉枫尘一，此刻在她心中雪儿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凝眸，她微微踮起脚尖，樱唇主动覆上枫尘一线条好看的丹唇，感受着他怀中独特的味道，仿佛下一刻他们的爱情就会灰飞烟灭。

    柔美的夕阳下，一双倩影被镀上一层暗影，爱情在这一刻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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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尘一的确是一剂不错的良药。在他算不上悉心的帮助下，雪儿的病情在一天天好转，原本憔悴的脸上也挂满了笑靥。那些肮脏的回忆似乎在渐渐退出她本该崩溃的大脑。

    虽然枫尘一不苟言笑，也没有雪儿幻想中的那样温柔地待她，但只要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是一个人认真地翻看着书，眉梢一张一弛间也足矣让雪儿感动涕零。

    三年刻骨铭心的暗恋滋生了雪儿强烈的占有欲。当枫尘一终于肯接近自己的时候，她承认她是自私的，她甚至幻想能将他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爱情像疯长的藤蔓肆意蔓延，一旦抓在手中就会失去理智，友情变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疯了。因为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将重新回到地狱般黑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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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夕兴奋地推门进去的瞬间，手中的保温盒顿然坠地，原本含笑的丽靥刹那间僵持在脸上，继而不露声色地渐渐滑落，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零碎了一地。

    眼前的画面多么的刺眼，狠狠地扎疼了她——

    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背着自己疯狂地拥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