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推心置腹

    “我不知道你这傻小子哪里倒出来这么多的坏水，不过我知道你要是不知道收敛一点的话，会很快惹来麻烦。你做的事都不是小事，会被有心人视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必须把你立即连根拔起，才能让他们松一口气。换言之，你现在越是出风头，就越是在给自己埋下隐患。”佩德罗陛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随着荡漾的酒液摇摆不定。

    曹大队长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国王陛下的说法是非常中肯的。

    “你不必觉得我在监视你什么的，盯着你的眼睛不止我这一双。其他人出于什么目的，我不敢说我绝对知道。不过我的目的可以告诉你，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和我所见过的所有年轻人都有所不同。要说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一个亡命徒，似乎并不贴切。你处理鲍威尔的手段，表现得相当的成熟，有足够的眼光。甚至包括你最近的那些‘生意’，虽然让某些人颇为头痛，但是从你只拿钱却没有搞出人命来看，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如果不是这样，兴许我们不会见面。”佩德罗陛下还是非常的坦诚。

    曹大队长一阵默然，如果国王陛下看不出来这些，曹大队长才觉得是怪事了。虽然两人聊了半天风花雪月，但是也能感觉出这个国王陛下非常睿智。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不盯着自己的时候还算好，一看过来，就有种把人看穿的感觉。

    “如果我没猜错，我今天要是不对赫尔德起杀意，我们今天也不会见面。”曹大队长好半晌才开口。

    “没错。我知道你最近频频动作不断的导火线，就是和他在蓝贵坊的恩怨。之所以会对他起杀意，也是因为他聚众袭击治安大队。这些我都知道，你这个年轻人太热血了，见不得身边的人受欺负，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发生在我们眼皮子下面的事，我们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动静？”佩德罗陛下缜密的心思让曹大队长暗自赞叹。

    连面都没有见过，能够分析出自己的一部分性格，就从这一点来说，曹大队长就得承认国王陛下比斯特恩更具备看人的眼力。

    “无外乎也和你们两族的权谋有关，我没什么兴趣。”曹大队长眼帘微垂，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之前泰格族吃大亏的事件当中曹大队长就是其中的反动分子，现在坐在国王陛下面前，说没有一点心虚是假的。

    “说对了一部分。缚狮不能缚得太紧，除患不一定要快。”佩德罗陛下的话和海因索恩大公经常挂在嘴边的打虎论调颇有点雷同，但是却又完全相反。

    “从私人层面来说，你是我儿子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一个最适合当朋友的选择。我不希望看到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在我眼皮子下面过早的夭折。从帝国的层面来说，我赞同劳尔的看法，你是一个不好驾驭的优秀人才，我不会试图去驾驭你，因为我相信一个聪明的年轻人知道自己的路怎么走。就算没有任何人干预，你也不会寂寂无名。要是夭折了，这是帝国的一个损失。损失具体有多大，这个我现在看不出来，反正不会太小，足以让我这个当国王的感到有点心痛是没跑的。”佩德罗陛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些话显然更适合放在心里。

    曹大队长没有答话，这个评价无疑算是非常高了，就连曹大队长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当不当得起这样的评价。一个滥用职权的治安大队长，一个特立独行的祭司，虽然有所长处，但是要说没了曹大队长会朝野崩塌政治经济文化退后几十年之类的，那绝对是在开玩笑。

    “你有爱国的情怀，也有仁慈的性情，从你在诅咒之地一路走到现在，你前进的路全是根据这些踏出来的，看不懂的人那是他们眼界狭隘。或许会有人把这当做是你给自己制造的保护层，但看待事物永远要有辩证的目光，太单调只能算是傻鸟。这些对于我来说，是最希望看到的。任何对帝国有正面帮助的事物，都是难以用具体价值去估算的财富。如果你是个傻子，你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利用到淋漓尽致，更想不出什么开设公堂这些制度。稍微有点眼光的人不应该去注意你会造成多大的威胁，更应该注意你的一切能够为帝国带来多大的冲击。斯里兰卡平民最近的那种表现，是我从来未曾见过的，而这一切，都和你有关。”佩德罗陛下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

    曹大队长一时间有种百味陈杂的感觉，他绝对没有想过一个第一次见面，甚至没有深入交流的人，却比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更了解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