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老师都了十几年园艺课,同时还是市根雕协会的副会长,他头脑灵活,广交各方朋友,因此不管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学校里,都吃得很开。
看到熟悉的名字,想起熟悉的面孔,赵菲不禁嘴角流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还发了会楞。
其实,做人就要做象欧阳老师那样的人,本职工作没拉下,还成为支撑家庭一方荫凉的大树。
“好了,同学们赶紧填吧!”
黄老师看有几个学生迟迟未动笔,便催促道。虽然给的时间是一节课,但由于大家心里都有谱了,黄老师的计划是20分钟内搞定,家里孩子还等着做饭呢!再说,这也不是正式的表格,不怕学生把代码什么的填错了,只是一次模拟填写罢了。
学校为了竞争,这次出台了奖励措施,班级里有考上中专的,奖一百元;单科考满分的,奖一百元;单考在全县列入前十名的,奖一百元……
这些奖励措施,也激发了老师们的热情。
如今这个年代,好象越来越注重物质奖励了。黄老师心里虽然也高兴,但还是略觉得有些变味。他是正统的知识份子,观念上还一时无法转变过来。
而考上中专也纳入奖励名单,主要是现在家长也都急功好利,把能考上中专学生多的学校,当成好学校。所以,这个风潮也引起了学校的重视,这次便破例把考上中专也列入奖励范围。
赵菲三下五除二,填好了表,上交给黄老师,表里的第一志愿,依然填的是园艺专业,她只是随便选了,因为她知道,她肯定不会再去上中专。
无论如何,用什么办法,她肯定都不能再上中专。
放学回到家,赵菲欣喜地发现,厨房后院的水泥柱已经浇好,只等明天干了,盖上预制板,垒上墙,铺上油毛毡,就成了。
“国强明天要回家,你明天中午,去买一斤肉吧,不要太瘦的,五花肉最好!”
刘桂珍吃饭时,边交待赵民生。由于在和工地的包工头黄家仁闹了一出,刘桂珍肯定是不能去工地上打小工了。还好,吴平凡很快帮她介绍了在豆饼厂加工豆饼的活。这份活虽然累,但工资却是每天4块钱,比工地高了一倍。刘桂珍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过,豆饼厂工作十分紧张,刘桂珍就连中午饭也是赵民生打包到厂里去吃的,连吃饭时间只能休息半小时。
赵菲见母亲每天回家,全身上下都是灰扑扑的,连头发上都落满了豆饼的粉,便知道这份工作十分辛苦。
到底是自已的妈,而且,前世的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赵菲此时心里,也无从恨起,当然,对母亲也产生不了一般女儿对她的亲热之情。
因为赵菲知道,母亲是可以为了钱,把她的一生出卖的人。如果母亲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因为那个肯出大价钱的人还没有动手。
或许,有钱就好啦!
赵菲方才上课填志愿的时候,约略有一丝感觉,赚钱的感觉,但到底具体怎么操作,她心里并未成形。此时再想,又是一片模糊,头竟然有些疼了起来。
赵民生见女儿按着太阳穴,不禁关心地问:
“阿菲,怎么了?是不是又着凉了?”
前几天的感冒来得太凶猛,孩子这几天都坚持上学,没有好好休息,赵民生很担心。
“没事,爸,只是有点头疼。”
赵菲搓了阵太阳穴,觉得舒服多了,便露出一个让父亲放心的笑,提起书包,准备去温书了。
“阿菲,把这杯麦乳精喝了吧!”
赵菲刚在书桌上打开数学书,准备再多做几道习题,赵民生已经捧着一杯热呼呼的麦乳精进来了。
这种高级饮品,一向被赵家当成大补之品,只有生病的人才能喝到。看来,赵民生是把女儿当成病号了。
“老赵,怎么把这罐新的麦乳精给开了?你不是说要送人的吗?我才买回来,你就泡上了!这怎么送人啊?不还得再去买一罐?”
刘桂珍发现赵民生泡麦乳精的事后,立即从屋外赶了进来。
赵菲才端起杯子要喝,听闻此言,吓了一跳,赶紧放下。
刘桂珍闻着味追了进来:
“臭丫头,整天正事不干,就懂得浪费钱,吃吃喝喝。这是生了什么绝症啊,要人这么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