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说,他拿过李玉枢奖学金,大家就会明白,哦,原来这个人真优秀。因为能拿李玉枢奖学金的,至少是全县考前一百名的优秀生。
这父女俩的声音,这么大,就算关着门,吴丽梅肯定也能听到。
掷地有声的话,就象父女俩联合做出的铮铮誓言。
吴丽梅太过份了。
她宠溺、心疼自已的儿子也就罢了,有必要不分青红皂白,在还没有搞清事实之前,就这么辱骂别人吗?她知道自已这么一骂,如果被别人听去,会对赵家的两个女儿,产生什么样的负面影响吗?
临时工怎么了?临时工就不是人了?有必要这样蹬鼻子上脸的?
如果不是念及钱向东借了自行车给自已,救了父亲一命,赵菲根本就连理也不会理钱向东的。更不会对吴丽梅在出言污辱自家人后,还只是这么“客气”。
赵国强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觉得怎么父亲和妹妹二人“杀”气这么重,这到底是怎么了?对邻居不必这样吧?简直象两国交战,马上就要兵戎相见的模样。
赵国强把父亲和妹妹拉回屋,等听说了事情的始末,他也气得握住了拳头。他现在正在处对象的关键时期,身份问题,也一直是他的软胁和短板。
邓南虽然现在对他不错,但却迟迟不敢领他去见家里人。赵国强心知肚明,邓南这是担心父母会因为他是临时工而棒打鸳鸯。
其实用小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邓南的条件那么优秀,在农场也是首屈一指的,自已除了对她的一分情意是真的,还就没什么能配得上邓南的。
换成别的青年处对象,小手都拉了,去见双方父母早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赵国强觉得特别憋屈,这一次他回家,也是想试探一下家里,能不能帮他筹到笔钱,让他去考大货车证。
只要能考到大货证,一个月赚个几千块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娶邓南就是不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了。
虽然知道家里肯定拿不出钱,但赵国强总还存着念想,父母总会替他攒些娶老婆本吧?不管多少,先支出来,这也是为了娶老婆做投资嘛!
但是没想到才到家,就碰上了这场骂战,赵国强想要去学大货证的心愿就更加强烈了。
“事情就到此为止,吴丽梅只是个没什么眼光的女人,她骂了咱们,咱们也回了她,以后不要再为这事起争端了。阿菲,以后不许和那个钱向东单独在一块了。”
赵民生回骂过后,心里虽然痛快了点,但到底只是嘴上舒服,真正实际的问题,一点都没有解决。
正如吴丽梅骂的,一家人,能赚钱的,还真都是临时工。
“爸,说什么呢,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我才几岁啊?”
赵菲见父亲对自已不放心,赶紧解释。
“农场现在风气越来越不好了,这些归侨身份的小孩,因为高中毕业后都能稳稳分配工作,很多人根本不好好念书。
不好好念书也罢,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不少,什么逃课、早恋的,你爸我也不是没眼睛,经常都会看到这些现象。家长们之间彼此也有说起。
吴丽梅骂的也没错,咱们一家都是临时工,今后家里就指望着你们三个小的,能好好读出书,做正式的国家干部。”
赵民生长叹一声,说出了内心的渴望。
他都工作了快二十年,每年都在等着转正的指标,但是眼见比他后面来上班的临时工都转正了,他却一直被卡着。而那些连书都不好好念的毛孩子,一毕业就成为正式工。这是国家政策,赵民生也不妒忌,但是现在这些毛孩子中的一个惹到自家头上来,他肯定不能忍了。
除了能分配个工作外,钱向东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突出显眼的地方。以一个父亲的角度,自家女儿这么优秀,钱向东远远配不上女儿。
“爸,别只光看他们三个呀,我也是明日之星,也有希望!”
赵国强一听,这不是向家里讨钱的大好机会吗?赶紧挑起话头,“爸,我在林场呆的这段时间也看透了,象我这个学历,要转正是不可能了。现在林场中专生、大专生一直分配来,职位早就被这些有学历的挤满了。
我在想,不如趁着年轻,自已出去混混!”
赵国强趁着父亲对临时工身份感冒的时机,提出了自已的想法,他觉得,肯定能触动父亲。
“谁教你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这工作是托了多少人才能进去的,你以为进林场当临时工容易吗?”
没想到,赵民生地一口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