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拆了卖,也不值这么多钱啊?你自已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而且,学大货很难,有多少人坚持不下去就放弃了,你确定你能坚持?
当大货车司机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风里来雨里去,路上的情况更是千变万化。
你有想过吗?一天一夜不睡觉地开车你能受得了吗?北方下雪的天气,开车你能确保平安无事吗?
象隔壁的钱叔,出车就是十天半个月。去年他不是还发生了一起车祸?在路上把一个小孩撞死了,头都辗烂了,钱叔为了安抚暴怒悲痛的家属,一下车就脱下衣服把小孩包起来,然后直接就跪在了家属面前!
这些,你能做得到?”
原来,赵民生的拒绝里,也怀着对未知事务的担心,他担心儿子太稚嫩,承担不了面对未来的种种意外风险。
未来是未知的,而人类,恰恰一向对未知的领域充满了恐惧。
赵民生老老实实做了十几年临时工,他的心态已趋定形,在他看来,现世安稳、固然清贫,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就可以了。
但他忽略了赵国强还是一个充满了幻想和热血的年轻人。
就算意识到这一点,作为家长,赵民生会认为,自已有义务引领儿子走一条成熟稳健的路,这是一条他自已走过的稳妥的道路,虽然清贫,但领域是熟悉的,没有危险,全然不用担心。
父亲的分析如此实际,又切中要害,赵国强用充满了绝望和沉痛的声音叫了一声:
“爸……”
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脸上却是呈现了死灰一般的颜色。
赵民生的否定,不光打散了他作为货车司机的美好幻想,甚至连邓南,可能就这么被打飞了。
赵菲看到大哥脸上的绝望,顿时动容了,如果自已能扶大哥一把的话,是不是,大哥人生的命运也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这个时候的大哥,身上充满了想闯想干的活力,前世的大哥,缺少那个成功的平台,最后被困在林场里,慢慢被临时工的身份,吸光了精气神,吸光了锐气,变成了一只令人讨厌的寄生虫,这难道光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吗?
父母自以为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爱,或许恰好弹响了赵国强生命里的挽歌!
“爸,我觉得大哥这个想法挺好的。现在大货证虽然难考,但正因为难考,才会值钱。大哥只要背水一战,坚持下来,今后人生的道路就大大被拓宽了。”
赵菲想了想,还是劝了下父亲。
“小妹!”
赵国强没想到,过去一向看上去怯怯没什么主意的妹妹会支持自已,不禁十分感动,他眼里熄灭的希望的火光,再度燃烧起来。
赵民生也没有想到女儿会支持大儿子,他苦笑了下:
“阿菲,主要还是家里拿不出这支笔!别说一万了,你找你妈拿五百试试?”
说到钱,大家心头都是一窒,半天没有人说话,屋里沉默得一时间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了。
“爸,要不我去试试?”
赵国强见父亲只是拿钱来做阻拦,并没有说不让他辞职的话,便试探性地问。
赵民生根本不想儿子去学大货证,之所以没有再提不让辞职的话,他是知道,家里没那个钱,刘桂珍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给儿子。没钱的话,一切都是空的,儿子到时就会知难而退,安心在林场工作了。
“你想试就试吧!”
赵民生无奈道,家里有多少钱他具体并不清楚,因为一向都是把钱放在刘桂珍那。其实算一算,他们家每个月的收入都是相对固对的,扣除下基本支出,再扣除下人往来等大宗变数,也知道家里没什么钱。
赵菲听父亲的语气,情知并不是自已说的话起了作用,父亲是想让大哥明白现实,然后死心。
不过,正处于热恋中的男人是最疯狂的,没有钱虽然艰难,但是只要家里不阻拦,赵国强根本不想放弃这个在他看来惟一有光明和前途的机会。
赵菲想起自已那五千多块的存折,如果帮助大哥的话,自已的学费堪忧,母亲肯定不会让自已去读高中的,到时候,中专没报,岂不是不能上学,准备出来做工?
想到这里,赵菲嘴张了张,还是没有和赵国强说可以资助他的事。但是,另一个主意浮上了心头,只有三个根件就卖了那么多钱,如果有更多品质好的根件,或许就能卖更多钱。
就是不知道欧阳夏飞老师,能不能吃下那么多根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