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赵菲还做了一碗糖荷包蛋给外婆当点心。
鲜黄的蛋黄、雪白如玉的蛋白凝固包裹着,沉沉浮浮在大碗里飘浮的两个鸡仔,让人看了格外有食欲。
外婆高兴地吃了点心,又躺下睡觉了。
看着外婆安心之后熟睡的脸庞,赵菲忽然觉得,外婆应该是这辈子都没怎么放心睡过好觉吧。
养育了四个子女成人,这期间要付出多少精力不说,平日里这样忙碌的家事,一样也不能少。
过去农村里的炊具落后,早二十年代更是连电都没有,大家做饭只能用烧柴的方式,照明就用火光微弱的土油灯。
为了能让一家人早起就能吃到饭,在这种落后的条件下,农村的妇人一般四点多就要起床做饭,而晚上要一直忙到八九点,黑灯瞎火地实在看不到了才停下手头的活。
但说停下也不确切,有的还要借着微弱的煤油灯给家里的孩子缝缝补补,或者编草鞋、竹席,总之,手头上的活是一年到晚都做不完的,要一直到十点多才能入睡。
也许,这生病的时候,才是外婆惟一有理由可以沉睡的时候,难怪她一睡着,就好象不愿意醒似的。
赵菲心里对母亲拉自已来做家务所存有的一点最后的抱怨也消失了,如果能让外婆安睡三天,那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
看看外婆床头方桌上的时钟时针指向十点,赵菲便得赶紧去准备午饭了。
外婆家里还没有电饭锅,所以午饭必须在大灶上做。
赵菲先把一撮稻草放在灶里,上面再盖上一层易燃的山茅草,最后再上面架上两枝油脂丰盛的松枝,才用大灶边灶孔上放着的火柴点燃了最下面的稻草。
小小的火苗开始因为吞食稻草而愈变愈大,慢慢变成蓝色的火焰席卷了山茅草,灶膛里一片火红,松枝“啪啪”发出了欢叫声,赵菲见火已经点好,便往灶膛里塞进四枝手腕粗的劈好的木柴,把淘好的米倒里涮好的铁锅里,倒上水,盖好锅盖做米饭。
随着锅里的水被烧开,赵菲打开沉重的木锅盖,看水份慢慢被烧干了,便撤去灶下的两根柴火,只留下另外两根烧烧烧着,把米饭熬熟。
米饭这边的事搞定,赵菲便开始切肉,外公买的是五花肉,农家养的土猪,油膘肥白,瘦肉倒是淡成一圈红晕,微不可见,把这五花肉划成巴掌大的片,赵菲决定做个东坡肉。
不过,这里的口味肯定不习惯那么甜,赵菲除了熬糖色放入白糖外,没有再增加额外的甜度。
把糖色在锅里熬好,把切好的肉放进锅里拌匀,顺便爆爆油,接着倒入半锅的水,往里放入八角、桂皮、盐、酱油、料酒,再盖上锅盖,用文火慢熬。
青菜倒不急于做,因为做太早了,菜凉掉后就不好吃了。
她把园子里摘的新鲜苦瓜切成两半,掏干净里面红艳艳的苦瓜籽之后,便把苦瓜切成斜长条,再用泡汤的锅在煤炉灶上坐上水,等水开了,便把切好的苦瓜倒入滚水里,再撒上盐和微量的油,盖上锅盖,静等苦瓜汤熬好。
不到二十分钟,整个厨房里便溢出了食物香气,里面有:米饭的芬芳、东坡肉特有的肉香、苦瓜汤微微的苦香……
“秀莲,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味道这么香?”
一个邻居挑着水走过厨房,闻到食物的香味,不禁探头问道。
“刘婶啊,是我做的,没什么,肉和饭啊!家常菜。”
赵菲赶紧回应。
“哟,阿菲啊,你也会做饭啊?听你外婆说你书念得很好,没想到饭也做得这么香,呵呵,秀莲真有福气。”
邻居边夸边走。
农村里被夸有福气,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如果刘桂珍听到了,肯定又高兴了。
赵菲倒没想什么,她打开锅盖,看到米饭已经熟透了,便把下面的柴全撤了,留下还散发着红光的炭火温着饭。
苦瓜汤也熟了,尝了一口,不用放味精,一阵鲜苦。赵菲封好煤炉,把汤坐在煤炉上,免得凉了。
东坡肉已然成形,巴掌厚的肉块,红光油溢,在锅里炖得颤巍巍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上一口。
赵菲把肉盛在大盆里,洗干净锅,开始炒上海青。
这个季节的上海青容易招虫,如果是在城里菜市场卖的,都是打很多药才能养得没有一个虫孔、油绿绿十分可爱。自家的菜当然不会打农药,可是也正因为这样,上海青的叶子上被虫咬得一个洞一个洞的,不过,反而是这样的菜吃起来放心。
青菜炒好,起锅之后,赵菲就准备往地头送午饭了。
割稻子都是一气呵成的,为了赶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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