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民生烧了开水后,泡了一壶茶,斟到小杯子里,给每个人都端上了一杯,这也是当地的习惯,但凡客人到家里做客,都是要泡茶的,倒也没有讲究什么饭后不能喝茶之类的。
喝了三杯茶后,黄珍娟到底沉不住气了,便笑着对儿子和儿媳道:
“其实妈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的。”
刘桂珍心里想:哼,终究是说出口了。
她不动声色,抿了口茶,继续听黄珍娟说什么。只要说出来,她就有顶回去或者讲价的机会,最怕的是婆婆在背后对老赵使手段。
“妈,有什么事你就说嘛,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有什么好客气的?”
赵民生赶紧打出亲情牌,倒不是向母亲示好,而是拉拢老婆的意思,表明咱们可是一家人啊,有事要相帮,他心里是生怕老婆又把母亲想办的事情甩脱了,所以早早打下了预防针。
在儿子的鼓励下,黄珍娟这才呐呐地开口道:
“老二民富不是一直没生孩子嘛?这么多年,他们多方求医问药,但是都没有用,现在年纪大了,他们也认命了,打算抱一个儿子来养。不久前倒是问到一户人家,说家里孩子有七个了,没想到又怀上了,实在养不活,打算送给别人养。
那家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我们也找过算命的给她看了,说这一胎稳稳生男的,老二就想把这孩子抱回来养。自已没有生,但从小抱回来养的肯定亲。”
“妈,这是好事。老二想通了就好,我之前都和他说过几次了,但我看他是没有放弃努力,也就没再提了。”
赵民生听了很高兴,老二没生孩子,膝下无子这可是件大事,在农村吵架都不敢吵,因为一吵架就会被人骂做绝户的。赵民生知道老二一直憋着口气想要自已生一个,但生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他们终于想通了,自已也不用愁老二日后老了孤单无子。
“是啊,当然是好事。我们也赞成,只是抱这个孩子,人家说了,也不是卖娃,但是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要给一些。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当没有这个娃。”
黄珍娟徐徐说来。
“这样也好,亲生父母不来找,咱们可劲疼他,长大了准把老二一家当亲生的父母。”
赵民生觉得这家人还是挺明理的,不过,咦,哪不对了?他脑子里转了一下,对啦,原来说的是营养费、误工费的事。赵民生心里一“格登”,这下猜到母亲的来意了。
果然,黄珍娟露出为难的神色道:
“好当然是好,只是这营养费、误工费可要不少钱,说是一次性给个八百块就成。老二也急吼吼地想要,可是八百块他哪里拿得出来呀?所以想要兄弟几个帮他凑凑。”
黄珍娟作为母亲,心疼儿子无后,做这件事当然无怨无悔。赵兴洲却知道要从几个儿媳手里抠钱极其困难,因此说到向他们讨钱的事,死活也不肯来,只能劳动黄珍娟厚着脸皮出面了。
“妈,八百块钱他会拿不出来?敢情这么多年结婚老二都没攒下什么钱啊?要兄弟凑?兄弟们哪有余钱可以凑啊?
你们看我们家热得要命,想多买一台电风扇,都要让孩子们暑假去做工来赚钱。你看看国智,这几天卖冰棍,人都晒得跟个黑皮猴子一样,小兰和阿菲都瘦了几斤,看他们这样子,你做奶奶的也不心疼一下?一张口就是给老二凑钱!”
刘桂珍说话象打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地就发射出来,顿时扫得婆婆体无完肤,黄珍娟只能艰难地抵抗道:
“桂珍啊,你家子女圆满,生活虽然苦一点,但是也有奔头是不是?家里的孩子个个懂事听说,也都各有本事,我看着都替你高兴。可是你再想一想,老二清锅冷灶,结婚这么多年,也不能说他们没攒下钱,只是攒的钱都化成了药喝到肚子里去了。
去年吧,他们攒了三百多块钱,好不容易大着胆子去到省里找医生看,医生说老二是死精,绝症,没有药可医的。
老二心里不知道多难过,这话我只对你们兄弟几个说,千万别再传出去了,老二媳妇算是好的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几布袋的草药都扔了,大哭一场,之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
现在他们想通了,抱一个孩子来养,但是钱却不够了,如果因为没有钱抱不成孩子,你说我这当妈的,该有多难过啊?
兄弟一场,你们就想办法凑凑,算是圆了老二的求子梦吧!”
黄珍娟说到这里,也动了感情,想到老二这十几年来在村里抬不起头的情况,不禁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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