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疼痛般,正跟菲尔德告饶。
他起身叹了口气,对站在身后的菲尔德道:“你来给他施个治疗术吧,伤口太深了,只是简单包扎的话,很容易感染。”
闻言,菲尔德立即点了点头,蹲下身,在盖尔的伤口处释放了一个中级的治愈术,金色的魔法带着柔和的暖意,与其说是治疗,倒像是一种享受。
然而,盖尔丝毫没有心情享受,将向他投来的羡慕眼光一一瞪了回去。就听为他治疗的菲尔德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语道:“队长,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盖尔没有回他,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他未尽的话语,菲尔德自然也能明白一二。虽然猜到了会有麻烦,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安托万在战事逼近的当前,居然还会做出这样自挖墙角的事,也难怪这些士兵们在私底下愤愤不平。
那边返身回到操作台整理器具的乔治,将手边已经失了原本颜色和光泽的绷带扔进弃物桶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桶内大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使用的绷带,心中计算着还剩下多少药品,大概还能用上多久。
药材和药剂还好,虽然不多但也算不上断了供应,紧要关头总是还能找到那么一两瓶救急。只是绷带的数量正在急剧下降,这种原始的治疗用品,只有在军队才会使用。即便是效果差,见效慢,可它胜在价格低廉。
但是如今,这种价格低廉的用品,也所剩无几了。没有新的军备供应,伤员的救治便成了问题。
乔治扭头看着正在给盖尔治疗的菲尔德。
如果能拥有一批光系魔法师是最好的了,魔法师只需要念个咒语,就能治好需要他花费几天才能医好的伤,甚至对于他束手无策的重伤患,魔法师都能一瞬间起死回生。
可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深切体会过了,魔法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高傲矜贵的魔法师们又怎么愿意到这样简陋凄苦的地方,成天面对着鲜血脏污呢。
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菲尔德,乔治心中冷哼,这个年纪轻轻又强大无比的怪胎除外。
可即便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魔法师,却也不能将整场战事的后顾之忧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终究是要想些别的办法。
想到这儿,乔治猛地抬头,正看见盖尔身后站着笔直的士兵,乔治指着他道:“你,对,就是你,你那天受了伤的地方是在腹部吧?”
乔治并不太关注士兵的名字和长相,却对自己处理过的伤口如数家珍。这个士兵也不是别人,正是与菲尔德有过几面之缘的年轻士兵约克。
约克原本正满心欢喜地为自己有个近距离偷看菲尔德大人的机会而窃喜,突然被乔治点名,着实心中一跳。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摸不着头脑地老实回答道:“是的,乔治大人,我几天前确实腹部受了伤。”
乔治了然地点点头,对着收手站起身的菲尔德道:“就是他了,你那天给我的东西,我给他用了。”
菲尔德惊喜地瞪着大眼:“真的?”
说着立即奔到约克身边道:“快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边说边伸出手,看样子竟然像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掀约克的衣服。
不等他手碰到约克的衣角,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等等。”
约克满脸通红,握着衣角退后半步,磕磕巴巴道:“菲……菲尔德大人,我……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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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菲尔德从医疗所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饭时了。
他推开房门,屋子里四大一小都抬头看他。
赛雷亚即刻问道:“医疗所那边怎么样?”
想到刚才的血雨腥风,菲尔德也不想跟他们提起,以免让几个人同样激愤难平,遂道:“还好。”
他见赛雷亚、加尔和昆顿围在桌子旁,格吉尔则坐在床边正在陪着多维特玩儿。便开口道:“倒是你们几个,我给你们留的作业,你们做完了吗?”
闻言,赛雷亚一脸懊恼,举着手里的羊皮纸抖了抖道:“菲尔德,我大概是真的不适合这样精细的事情,不然你还是教我点别的吧,比如怎么把咒语念得更流利,让魔力收放自如什么的。”
加尔看着自己的作品,也不满意道:“我画的也不好,歪歪扭扭的。”
昆顿是一名剑士,他倒是没在画魔法卷轴,而是将手里的羊皮纸递给菲尔德道:“我觉得格吉尔画的不错。”
菲尔德将他们画的卷轴统统看了一遍,才从抱着多维特走过来的格吉尔手中接过多米,道:“你们画的都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是非得让你们掌握画法,只是先让你们熟悉一下魔法阵的布局,之后用起来的时候,你们便能够稍作分辨,而不会陌生了。”
赛雷亚拄着头,神色颇为凝重地叹了口气:“可是,西蒙将军肯定不会让我们去前线参加战斗的,就算将军同意,我哥哥也不会让我去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把我绑起来……”
似乎已经预见了威尔的雷霆手段,赛雷亚不禁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菲尔德。
就见菲尔德对他眨了眨眼睛,道:“谁说我们要去前线来着?”
其他几人都很诧异,正想追问,忽然敲门声乍然响起,有人在门外道:“菲尔德在吗?”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赛雷亚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菲尔德,用嘴形无声道:“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