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在场听见卢克丁话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是一惊,一个想要自爆的魔法师,简直等同于释放一个禁咒一样恐怖,别说这间屋子,只怕城主府都会受到波及。
坐在软椅上的伯里斯猛地起身,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异常恐怖,卢克丁一把拉住了他。
伯里斯咆哮道:“放开我,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我。”
他身形健硕,瘦高的卢克丁本应拦不住他。
但事关一国之王的安危,即便卢克丁知道伯里斯对伯爵的感情,也不敢贸然松手,让他去冒这个险。
他嘴上道了一声:“陛下,实在抱歉,我不能让你过去。”
说着,自伯里斯脚底,便有金色的魔力涌出,缠绕在伯里斯周身,将他牢牢定住。
“我能让您站在这里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否则我没脸去见您的父亲。”卢克丁不为所动地撑起一道屏障。
而后他朗声道:“所有人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叫伊莱疏散宅邸的仆人。”
屋子里众人匆匆退去,卢克丁对跪在床边已然呆掉的瑞塔道:“瑞塔,到我身边来。”
然而瑞塔恍若未闻,她表情木然地看着渐渐不再抽动的父亲,仿佛灵魂早已随着‘自爆’两个字抽离而去了。
卢克丁叹了口气,一伸手,只见与绑住伯里斯相同的金色魔力,从卢克丁手中甩出,将瑞塔轻轻卷起,向后拉进了卢克丁的防护罩内。
此刻菲尔德也无心他顾,他神色凝重,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阿瑟子爵竟然如此想不开,想要自绝。非但如此,看伯里斯的伤势,大约子爵还想在最后的时候,给波尔蒂那的皇帝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可是,自己还没有告诉阿瑟子爵,他还有个儿子。
他的儿子即便面对全世界的责难仍旧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个英雄。
不,在别人眼里,子爵是想不开。
可对于子爵来说,他已经彻底想开了,没了一直以来维系他活下去的家徽和对瑞塔的忧虑,他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已经彻底厌倦了。
虽然子爵提出让自己考虑他的条件,可事实上,子爵也许根本觉得现在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和结局。
加之,谁也没想到,国事缠身的波尔蒂那皇帝没过几天,会再次出现在力库得,刺激得万念俱灰的子爵,当场就放弃了生的念头。
菲尔德集中精神,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没时间考虑自己会不会暴露的问题,只将所有魔力融合到一处,缓缓送入子爵的身体。
发丝在魔力的作用和冲击下,被大力地吹起翻腾着,好在这次他使用的是染发剂,所以头发并没有恢复颜色。只是他碧绿的双眸在盛光中,看起来神圣又高贵。
菲尔德敛目垂眸,故意将光魔法元素包裹在魔力的外层,所以在卢克丁看来,菲尔德用的不过是光系魔法罢了。
光系魔法能做到什么程度,身为光系魔导师的卢克丁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连他都对床上之人的这种自我毁灭的行为,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这个小家伙也不过是徒劳罢了,卢克丁心中暗道。
在心底叹了口气,卢克丁心情复杂,这个将帝国皇帝的心,牢牢攫住的异国军官,终于在反反复复的彼此折磨中,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卢克丁侧头看着睚眦欲裂的伯里斯,向来稳重又杀伐果决的帝王,眼中竟然流下了泪水,他被自己困住不能动不能言,却已经将自己发自内心的感情和最脆弱的一面毫无掩饰地坦露了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床上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稍稍心软,会不会对他们的国王,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的痴心,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触动。
他从小看着伯里斯长大,知道他在哥哥的排挤和迫害下,忍辱负重,苦心经营,是度过了怎样的艰难险阻,才得到了王位的。
伯里斯心狠手辣又冷酷无情,却把柔软和温暖都留给了一个人,一个恨他怨他,恨不能杀了他的男人。
卢克丁思绪翻腾,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菲尔德指间更多地银色魔力倾泻而出,等他带着遗憾和惋惜转回头来的时候,只见少年金色的魔力已经将床上的人整个包裹住了。
就算少年再是能力出众,也没办法阻止一个人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引爆魔力源的行为。
退一步讲,即便能够阻止身体的自爆,可这人的意识也会在震荡中烟消云散,即使还有口气,也只是一具空壳罢了。
他此刻之所以还站在这儿,无非是让伯里斯陛下打消最后一丝念头。
抛开杂念,菲尔德此刻想的却是:无论如何,他也要救下阿瑟子爵。
将魔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子爵的身体,菲尔德的魔力犹如强而有力的藤蔓一般,一部分缠绕住子爵仍旧向头部流动的魔力,另外一部分以更快的速度,在子爵所有魔力汇集之前,率先到达了他的意识领域。
在场的人,只见金色的光芒从伯爵身上慢慢延伸,逐渐将菲尔德也包裹在其中。随后光芒渐盛,直至将两人完全罩在其中,形成了一个犹如防护罩一般的光圈。
伯里斯挣扎得更加厉害,卢克丁不为所动地盯着金色的光圈,暗道:大概也差不多了,就这样结束也好。
菲尔德缓缓松了口气,他睁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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