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没有几年太平日子了,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李星洲不相信任何人,皇帝、德公、冢道虞都是,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或许可以相互帮助,但他从未指望过谁能保护他,他向来只相信自己。
手中有钱并不够,武器、军队,才是安全的根本。
为此他必须步步为营。
午后,李星洲放下手中活计,带着两个小丫头找来纸张,浆糊,竹条,亲自带她们做起孔明灯来,也不管那些烦恼事了。
工作之余也不能忘记生活啊。
......
“老夫担保,三衙裁撤之后你依旧能担重任,到时......”冢道虞劝道,此时整个小院中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中年人,这中年人正是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
“你在三衙之中只得养训禁军,却无实权,若三衙裁撤,你即能领军,又有将权,将来建功立业......”冢道虞费尽口舌,滔滔不绝说着。
他本不擅长说辞,可这些规劝之话都是潇王世子写好之后以信件的方式送到将军府的。
他这几天每天晚上熟读谨记,其间越发觉得这李星洲不简单了,他这些规劝话音字里行间能看出他对此问题看得透彻,甚至比他这个说着要改制许久的人更加通透。
之后冢道虞一一邀见禁军中诸多重要官员将领。大到马步军指挥使,都虞侯,小到军器监,兵部众官吏,见了众多人。
在李星洲设计的说辞之下,大多都被说服,同意支持军队改制。他心中震撼,表面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继续与王府信件来往。
“大将军之言属下已尽听,还是那句话,某是个粗人,就知道竭忠皇上。将军的说法好归好,可谁能保证之后的枢密使都世代忠于天家?”说着他拱拱手道:“某是愚人,只懂死忠,大将军还是不要跟我说这些了。”
说着他站起来,抬头挺胸,迈着大步离开庭院。
冢道虞皱眉,虽大体顺利,问题还是有,朝中位高权重却极力阻挠之人依在。
一个是参知政事羽承安,一个便是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了。
童冠是军伍中被皇上提拔起来的人,所以他以忠于天家立身处世,到处对人说起,时不时就谈论皇上对他的恩德。
至于他是真忠还是假忠,冢道虞道觉得只怕难以说清了。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很多东西不到危急存亡之时难见其真。
而羽承安和童冠理由倒是出奇一致,都认为他不知深思远虑,只知眼前之便,三衙撤除,枢密院直掌禁军,长此以往难免会大权旁落,天家威严渐减。
起初他也被说动了,还为此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专程写信到王府询问此事,结果世子回信倒是简洁。
只说:聪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得多,自以为聪明。若军不改制,过几年辽人南下如何应对?放着脚边的河不管,去想远处的山要怎么翻,结果到不了山脚就已经被淹死了。
话粗理不粗,冢道虞也恍然大悟,确实如此啊!
羽承安和童冠之言看似言辞确凿,有理有据,可若此时不改军制,军力每况愈下,文悦武嬉,不出几年只怕就有大祸,哪会等得到将来再去想那些会不会大权旁落,减弱天家威严的事。
可惜的是羽承安不懂世子说的道理,也说不通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