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又笨又傻,整天窝在这旮旯地方,弄个小屁尖大的村干部还直乐呵,丢人!”汪益堎哼道,“土鳖,一窝子土鳖!”
“那你有本事也弄个村干部当当啊,来,大队书记的位子,你坐上去看看?”韩湘英觉得需要好好打击一下汪益堎,要不他实在是尾巴翘上天了,“你不是战友多、有大吊用么,那就找找关系,弄个大队书记干干,不就屁尖大的事嘛,那还不是很容易?”
汪益堎诧异得几乎闭过气去,万万没想到韩湘英敢这么对他一秃噜,当即一股气就冲了上来,“你个小比娘们还抖和得不轻是不是,别说你只是个大队的妇女主任,就是县里的妇联主任也照样没个出息,老子一样收拾得你服服帖帖的!”说完,上去对逮着韩湘英就是一顿巴掌。
汪益堎的巴掌可硬实得很,虽然不是用尽全力,可打在身上也是又麻又疼。几下挨着,韩湘英就受不了了,忙讨起饶来。每次都得这样,犯了汪益堎的恶,就得挨上一顿,直到服软讨饶为止。
“娘个比的,俺最看不惯你比吧啰嗦的样子,跟别人也就罢了,跟老子也还敢顶嘴!”汪益堎撸着袖子,斜瞪着眼,道:“等下次试试,老子就找找关系,弄个大队书记干干!”
韩湘英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汪益堎要是当上大队书记,那她的日子可就美死了,全大队的人都会巴结着她,还不能得尽好处嘛!“哎哟,你要是能当上大队书记,俺就到大街上承认日头是从西边出来的!”她采用了激将法。
汪益堎果然撑不住一激,马上跳了起来,指着韩湘英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非出你个大丑不可!”
“甭吹了你!”韩湘英再烧上一把,“这个赌俺就敢跟你打,就算出丑大得丑死过去,俺也敢!”
“行,你行,你还真行!”汪益堎抬手指着韩湘英,“你个小比娘们竟然敢恁么瞧不起俺,好,你就等着吧!”
韩湘英憋着发自内心的笑,赶紧转身出门,可不能让汪益堎察觉到她的真实想法。
出门来到大街上,碰到了刘胜利。
现在的刘胜利可以说是岭东大队最牛逼的人物,见着谁都要聊上几句,说大年初一跟公社张书记一起坐了坐,帮着倒了好几杯水呢。言外之意,就是公社书记跟俺是熟人,瞧着吧,下一步大队的书记位子,俺刘胜利坐定了。
“哟,这不是刘队长么。”韩湘英不缺眼色,她也考虑着刘胜利会成为大队书记,所以得拍点马屁,“看你春光满面的,好气色啊。”
“那可不是么,春回大地了,谁还能没个好运气!”刘胜利一点都不谦虚,“韩主任,俺瞧着你也是喜上眉梢,家里有啥喜事了?”
“哪里啊,这不看着刘队长你了嘛,沾了喜气呢。”
“瞅你小嘴甜的,是不是郑成喜又允诺给你啥好处了?”
“没,他能有啥好处给俺,要是给的话,那也是你刘队长才能呀。”
“可以,你是明眼人,以后该咋样做,心里有数就成。”
“那还用说么!”韩湘英下巴一收,来个了羞羞地一笑,“往后刘队长有啥好吩咐的,尽管说就是。”
“既然恁么说的话。”刘胜利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道:“要是你够聪明,就甭和郑成喜个狗日的走得太近,没啥好处的。”
“知道,你就是不说俺也有数。”韩湘英一撇嘴,“郑成喜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话音未落,郑成喜从巷子里拐了出来,依旧用肩膀头子拎着外套,耳朵上夹着根香烟。
刘胜利无所谓,傲气地抬起了头。
韩湘英立马有点萎,说一千道一万,眼下还是要完全依仗郑成喜的,哪能表现出有墙头草的动向?于是身子一扭,赶紧夹着小步子离开。
郑成喜可不是瞎子,一瞧就多少明白了点是啥情况,当即牙一咬,“娘个比的,天生就是个玩意儿货!不多弄你几次,就对不起妇女主任那个位子!”
“哟,郑书记,咕哝个啥呢。”刘胜利能猜得出来,故意问道:“有啥话不能亮堂堂地说出来?”
“骂韩湘英个货呢!”郑成喜憋得很,正好说出来消消气,“个浪荡货,不多弄她几次就飘得很!”
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肆无忌惮地说搞女人的话,而且那女人又是两人都熟悉的,说白了,不是炫耀就是示威。
刘胜利当然不会接这么个刺儿,于是呵呵一笑,道:“听话听音,你是把韩湘英给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