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很是高兴,立马掏出香烟敬石干事,说他讲得句句在理,相当于是免费给他上了一堂社会课。
借着宋习文的高兴劲儿,张本民趁热打铁,把他喊到一边,说截洪沟桥的进场费已经拨付,帮忙通通路子,赶紧划拨。
脸皮贼厚的宋习文也会搭便车,说没问题,干活嘛,把进度款及时拿到手是天经地义的,然后,低声说他介绍看料场的人是他大舅哥,能不能把各方面的条件搞好一点,比如住处,不要随随便便弄张塑料布搭个棚子,就跟个叫花子一样。
张本民稍一寻思,说没问题,待遇肯定会提高,不说住宿饮食,还有工资也要高那么一点,一天五块钱。
宋习文高兴地一拍巴掌,当即保证截洪沟桥的任何款项,都由他来操办,绝对及时、足额到位,而且从今往后他会多盯一盯,不会让影响工期的事情再发生!
果然,付出就有回报,宋习文的表现完全在张本民的预料之中,他颇为无奈地暗暗一笑,既然要做就做到底吧,随即便让人去买个像样的帆布帐篷,给宋习文的大舅哥准备好。
这个事情好办,乡供销社就有的卖。下午三点多钟,帐篷就买了回来,两层毡的,看上去很好。可是,没想到这帐篷有点中看不中用,因为厂家偷工减料,结果造成拉杆钢筋强度不够,架子支起来,帆布一搭,有的拉钩便硬生生被拉直,几乎造成篷子塌架。好在是工地上不缺铁丝、钳子等家伙,几个人上来一顿修理,最后也算是撑了起来。
张本民看到后也放了心,便与石干事、宋习文打了个招呼,前往沙城乡。
一路飞奔,到沙城时天还不算晚。张本民第一个落脚点就是预制厂的选址地废服装厂,放眼一看,结果很是窝火,院子里养的那群大鹅还在!
张本民找严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严骝说已经找政法委员汪础涛了,因为他是徐端健指派牵头协调的,按照程序就该先找他。
“结果咋样?”张本民有点着急,“不管找谁,得赶紧清场呐。”
“汪础涛说了,他已经给养大鹅的人找了另外一块地,估计很快大鹅就会被赶走。”严骝道,“对了,还有个新情况得跟你说一下。就是建服装厂厂房的工头柳贵军,不知怎的也开始作妖了,找了几个人住进厂房里,说如不跟他把费用结清,他就占着厂房不撒手。”
张本民听了脑袋一大,咋恁么多破事儿?当即就说赶紧去看看,刚才去只看到大鹅,还没看到人呢。严骝说人都是晚上才到厂房里面住进,白天干活一般不过去。
此刻,张本民有种想打人的感觉,不过他也知道那可万万使不得,在预制厂没有走上正轨之前,必须忍气吞声。
事情很巧,两人刚到服装厂大门口,前来探风的柳贵军也到了。
柳贵军一见严骝,就皮笑肉不笑地说严站好啊,最近公路站有啥活儿没,大小也弄点给他干干,挣点小钱。
严骝一歪嘴,说沙城乡公路站没那个能耐放活,还是另找高人吧。柳贵军噗嗤一笑,说就是随便讲讲,你还当了真?
张本民听到这里,一下就知道柳贵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又损又坏还有点小聪明。这种人就是欠修理、欠整治,一天不被打成落水狗,就嘚瑟得很。
柳贵军也注意到了张本民,还故意地转向严骝,问是来干啥的。严骝介绍说这是刘总,就是要拿下这废服装厂的地块准备建预制厂的老板。
听了介绍的柳贵军一抖嘴角,闪出个冷笑,并不理睬张本民,而是张口就骂乡大院的人,说里面的领导不是个东西,到现在还拖欠他建厂房的施工费。
严骝说施工费不是服装厂老板欠的么,咋赖到乡里头了?柳贵军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说当初建厂房是乡里为了招商引资而介绍他加班加点地干起来的,那么最后出了问题自然要找乡里算账。
柳贵军的话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但他的态度却令人极为厌恶,是让人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扁了的那种。
严骝有同样的感觉,但他不好讲什么,只是对柳贵军说他跟乡里的矛盾有可能会影响到刘总的预制厂建成,如果不及时解决,预制厂可能就要到别的乡里落户了。
柳贵军一听忙说那可不行,那样的话,他可就成了沙城乡的罪人了,以后还怎么在沙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