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这个人啊,眼高手低,总想着一步登天,不顾性命也要一博前程,我不是你阿父,也不想说你什么,但是,你阿父身边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多想想你那年迈的阿父,做事之前,想想自己若是失败了,有没有人为他送终!”
“人岂能自私到这个程度呢?富贵权力难道要比自己的父母更加重要吗?!”
“你现在就给我滚去找你阿父,给他叩首,求他原谅你的罪行!若是他不原谅,寡人这就让人将你继续关下去!”
郦寄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朝着刘长大拜,哆哆嗦嗦的便离开了廷尉,王恬启也没有阻拦他,任由他跑了出去,刘长嘀咕着:“有阿父在还总想着惹事生非...我想服侍阿父还没处去呢...”
听到这句话,王恬启愣了片刻,方才说道:“大王,逝者如...”
“好了,好了..就你们读书多是吧?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欺负寡人少读书?”
刘长准备离开,又对王恬启吩咐道:“我阿母都不再以言语来让人获刑,你也稍微改变一下,不要总是盯着这些人,多去调整律法,萧相留下的律法,如今还适用吗?你个廷尉,不能只是去抓人,多去跟我们唐国学一学!”
“秦国都知道时不时删减律法,做出修改,你们倒好,一套准备吃到底是吧?”
面对刘长的训斥,王恬启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也想改...可萧相定下来的,他也得有那个能力去改是不是?
“你要是觉得自己太闲了,就去敲打敲打那几个法家的,寡人前几天见了一个法家的,那人看起来就违法,你知道吧,张口就是为千年计....”
“大王...那人也在廷尉大牢。”
王恬启低声说道。
刘长一愣,“带出来让我看看?”
果然,甲士们从大牢里带出来的正是张恢,此刻的张恢,跟方才的郦寄几乎一模一样,看到刘长之后,也是急忙开口求助。
“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王啊!他们污蔑臣,说臣私藏盔甲,臣家贫,连个铁片都找不出来,哪里来的盔甲啊!”
张恢哭诉了起来,刘长黑着脸,看向了一旁的王恬启,“你就不能换个理由吗?”
王恬启再次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倒是也想换,可太后已经下令了,不能因为言语而处罚人,那就只能这么做了呀。
刘长从廷尉出来的时候,张恢也跟着他一同走了出来。
“你啊...算了,你也别跟着寡人了,去唐国吧!现在就起身!去!”
刘长挥了挥手,嫌弃的将这个家伙赶走。
......
天禄阁内,皇子们聚集在这里,认真的听着老师来讲课。
这位老师,还是一位黄老学说的大贤,此人姓王,乃是河上丈人黄老学派,人称王公,只是他跟盖公不同,因为性格桀骜,狂妄不羁,众人不喜,称为王生,不愿意称公。
他正在为皇子们解读着黄老学派的精髓,讲到了妙处,他也很是激动,手舞足蹈,跟稳重的盖公截然不同。
小家伙们坐在下方,百般无聊,刘祥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唯独刘安,年纪最小,却听的最起劲,不断的记录着老师说的内容。
“安,你来说说无为而治的道理!”
王生对刘安这个好学生当然也是很喜爱,便笑呵呵的询问道。
刘安急忙起身,乖巧的拜了老师,这才开口解释,“我以为....”
“安?”
“安!!!”
门外传来了刘长那粗犷的声音,刘祥大喜,急忙起身,王生猛地瞪了他一眼,骂道:“坐下来!”
刘祥无奈的坐了下来,耷拉着头。
王生走出门来,正好看到踮着脚尖,伸出脖子来打探的唐王,王生脸色一黑,“大王这是在做什么?”
“哦...我找安有点事。”
“安正在读书...可是急事?”
“急,很急!”
看到刘长这么说,王生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让刘安出去见阿父。刘长将刘安扛起来,放在脖子上,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天禄阁。刘安骑着刘长的脖子,好奇的问道:“阿父?我们去哪里啊?”
“哈哈哈,阿父带你去玩,大丈夫,整日坐在天禄阁内能有什么出息?我令人给你做了一个小木弓,我带你射箭去!”
“阿父...我想回去读书...”
“读个屁的书啊!你是不是寡人的种啊?整日读书读书,一点豪气都没有!”
刘长骂着,带着刘安来到了一处侧殿,又拿起了一副小木弓交给刘安,“你阿父的射术超群,天下没有敌手,今日便教你射术,往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射死他!”
“阿父...我们正好学到了最重要的地方...”
刘安怯生生的说道。
“你这竖子!当初我坐在天禄阁的时候,就盼着有一天阿父能进来将我带走,你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刘长正在谩骂着,就看到曹姝跟着几个刘盈的后妃朝着这里走了过来,刘长一把夺过刘安手里的小木弓,骂道:“小小年纪就学会逃课了是吧?还敢做小木弓在这里玩?!”
“滚去上课去!”
“再让我知道你逃课,我非揍死你!”
曹姝看着远去的刘安,好奇的问道:“大王在这里做什么呢?”
“哦,这竖子逃课,我来抓他...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阿母快要过寿了,我们在准备这件事...”
“大王可曾准备了礼物?”
“啊?啊,准备了,准备了。”
刘长点着头,“那寡人去忙了,你们继续准备!”
看着刘长急匆匆的离开,刘盈的几个夫人凑上前来,笑着说道:“曹夫人,大王对母孝顺,对孩子严厉,对您也是百般的呵护,遇到大王,当真是您的福气啊。”
曹姝笑了笑,“陛下对你们也很宠爱啊,你们也是有福气的。”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这里。
刘长此刻却正在吩咐近侍,尽快给阿母准备礼物...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刘长就是长叹了一声,这孩子不成器啊,整日就读书,举一反三,那般年幼就求着要去天禄阁内学习,不惹事生非,对诸兄弟也那么的客气。
都怪阿母和姝,将这孩子都给宠坏了!
这孩子长大了还能有出息吗?
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
奉常主薄今日很开心,因为他的府邸里迎来了一位贵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天下享有贤名的吴王居然会亲自来拜访自己。
这让他非常的激动,急忙准备好了宴席来款待这位大王,自己毕恭毕敬的坐在他的身边,不敢有半点的无礼。
刘恒笑呵呵的坐在上位,很是热情的与这位大臣交谈。
两人从国事开始谈论,一直聊到了个人的情况,吴王很是博学,在奉常主薄最擅长的领域,吴王都能说的他哑口无言。主薄不由得感慨道:“天下的贤王,没有能比得过您的,您来治理吴国,吴国大治,已在眼前!”
两人谈论了许久,在离开的时候,主薄送吴王出门。
吴王拜谢了这位大臣的款待,又笑呵呵的吩咐道:“您决定要死的时候,请告知我一声,我定然亲自来为您吊丧。”
“大王...您这是...”
那大臣脸色苍白,呆愣的看着吴王。
吴王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次日,奉常主薄忽然在家中暴毙,具他的家里人说,他是因病而死的。
而这位大臣,便是先前对刘长颇有微词,并且在唐王举鼎时直呼“秦武王之为,不得好死”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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