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圣天子这个人,雄才伟略.....”
贾谊有些时候总是觉得,这赵国是不能待下去了,自己的这位三舅父,总是会在无意之中做出一些掉脑袋的事情,比如天子跟他要金,他就给铜,比如天子派来的刺史官吏还在,就敢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贾谊觉得,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受到牵连,跟赵王一同奔赴黄泉。
那天子是多么小心眼的人,贾谊是最清楚的。
就三舅父这番话,陛下能不处处针对他吗??
等赵国稍微有些起色,自己就得走了,必须得走了。
.........
而此时的小心眼天子,正在巡视造船府。
季布给这个新机构取的名字,实在是简单粗暴,就叫造船府。
而原先负责为黄头军造船的一位年轻小吏,担任了造船令,这位年轻人叫卫绾。
而季布之所以让这个年轻人来担任这个职位,主要是看中了这人敦厚谨慎的性格,觉得这小伙子人品还可以。这位年轻人因为擅车,被柴武召为郎官,后来下放到黄头军那边为吏,主要是负责监督造船等事,如今又成为了这些匠人们的头头,不负责动手,但是对匠人们的管理啊,对费用的统计啊,督察啊之类的事情就要他来负责了。
而刘长此刻就站在一处造船台之边,看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
这艘大船看起来跟寻常的战船没有什么区别,而仔细看,就能看到那下方的轮浆,那庞大的轮浆是在任何船只上都看不到的,刘长都有些看待了,这是给船装上了车轮啊。
“哈哈哈,这船有意思啊,是谁设计的??”
季布看了一眼,卫绾急忙带着一位造船匠来到了刘长的面前。
那匠人看起来有些害怕,拘谨。
刘长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齐人。”
刘长即刻换上了自己的齐国口音,“难怪孔子都说:见到贤人就想起了齐国。”
季布一愣,皱着眉头开始沉思了起来。
孔子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齐国的贤人何其多啊!”
刘长去过很多地方,并且挺有语言天赋的,各地的口音他都能模仿出来,他这一口的齐国腔,虽然说不上是非常正宗吧,可那匠人听着还是很亲切的,匠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多谢陛下!”
“朕每次去齐国都要吃那边的五味脯,如今可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了!”
“若是陛下想吃,我可以为陛下做!”
“那好啊。”
一番话下来,这匠人再也不拘束了,满脸的笑容。
刘长这才询问道:“田生,这船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匠人认真的回答道:“陛下,您当初所设计的轮子车,我在齐国是见过的,臣也知道其原理,故而在设计船只的时候,就想如果用脚踏齿轮的方式来制作轮浆,会不会比划浆更加便利?速度会不会更快?于是我又多次尝试,计算其大小....”
匠人随即开始用出专业术语,而刘长居然都能听得懂,甚至不断的点着头。
两人交流了许久,刘长大喜,说道:“禄!赏此人百金!”
那匠人大惊,急忙说道:“可是,此物还没成....”
“若是成了,再赏百金!”
“朕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啊,无论能否成功,都要敢去设计,若是连设计都不敢,还说什么成功失败呢?”
“多谢陛下!!”
刘长很是满意的走出了造船府,季布也跟着一同走了出来。
“你做的不错,刚才那个,是叫车船吧?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尝试了,以后还得要鼓励匠人们,让他们多去设计...”
刘长上了车,“好了,不必送了,你这办事还是可以的,算是没有违背你的诺言,你晚点可以去找张不疑,他那里还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刘长的话刚说完,车便即刻飞奔,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卫绾好奇的看着远去的天子,对季布说道:“以往多听到关于陛下的传闻,可今日见到他,才觉得传闻不实啊。”
季布平静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了解的还不够。”
行驶在道路上,刘长跟吕禄也在聊着。
“这几天你可得小心点,不要碰到周昌。”
“这厮现在是四处找朕呢,愣是说要辞官归乡,怎么说都不听....他现在若是走了,驰道的后续事情该怎么办呢?这厮实在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完全不顾家国大事!”
刘长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对着周昌就是一顿输出。
吕禄的嘴角抽了抽,你不想让人家走,那你还天天骂人家老狗。
他是有什么大病啊,被你骂着还要给你做事??
刘长说了会,又问道:“那些儒生呢?”
“剩下几个了??”
“就剩下了两个。”
“谁?”
“毛亨和辕固生。”
刘长勃然大怒,“这两个家伙是把朕的牢房给当成白吃白喝的仙境了!其他那些庸碌的儒生们都出去了,就这两个最有学问的没有出去??这是公然与朕叫板啊!!现在就带我过去!!”
吕禄迟疑了片刻,“陛下,还是改天再去吧....”
他知道,这几天陛下的心情都不太好,而那两位,正好都在陛下的斩杀线上,而且还没有在忙什么大事,若是陛下要将怒火宣泄在他们身上,那可就要出大事了,一拳下去,那两个老头起码要死一个啊。
若是陛下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两个老头给打死了,自己怎么去给姑母禀告呢?
姑母每天都会告诉自己,让自己看好陛下,将陛下不轨的行为和言语告知她。
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没办法给姑母交差的。
可刘长就是非要过去,吕禄也没办法,再拒绝躺下的就不是那两个老头,是吕禄自己了。
来到关押那两个儒生的地方,刘长气势汹汹的卷起了衣袖,在吕禄的跟随下,一头撞进了屋子内。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两人正在水面上缓缓滑动手,想要在水面上写下字来。
刘长板着脸,神色很是凶狠。
两人却急忙行礼拜见了刘长。
“陛下!!!”
看到两人这温顺的脸,刘长收起了些敌意,“两人这是打算不出来了?”
毛亨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刘长,说道:“陛下,我们两人已经理解了您的想法。”
“不存在什么天命,重要的是人为,这才是天论的核心。”
“而能影响大汉,能让大汉强盛富裕的,就只有人力,也就是陛下啊!”
“因此,我们就在这里等待着陛下,等着陛下来将我们赦免,允许我们外出,因为能影响决定这天下一切事情的,就唯独只有陛下您啊!!”
“我们愚昧,迟迟都不能理解陛下的想法,请陛下恕罪!”
两人再次大拜。
刘长惊愕了片刻,方才笑了起来。
“哈哈哈,既然你们看出了朕的想法,那朕也就不怪罪你们了...早这样多好啊,你们都是儒家中的大家了,要好好管教你们的弟子们啊,让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两人再次大拜,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刘长却一把拉住了毛亨。
“我知道你与周昌交好。”
“如今周昌想要请辞,你去将他留下来...你的犹子毛苌,此刻就在皇宫之内,等办好了这件事,朕就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