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楚太子刘戊,不知各位有什么事呢?”
“入你母的,找的就是你!
!”
那几个人大叫着,朝着他冲了过来,没等刘戊反应过来,就被这伙人揪下了马车,一顿暴打,周围的那些行人匆忙逃离,十几个恶少年拳打脚踢,觉得累了,便将他绑在马车上,想要拖死他,就在这个时候,甲士们姗姗来迟。
都尉觉得自己要气死了,这件事吧,廷尉不愿意参与,据说是有人给他们施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给张释之施压,而自己的顶头上司,王恬启也不愿意参与,就让自己来操办。
可这叫刘戊的怎么这么不老实呢??为什么总是要惹事呢?!
不过,这可是内城啊,那些诸多侯爷们的儿子都已经被警告过了,他们的阿父也保证不放他们出来,这又是哪里来的人敢来殴打一个太子呢?当都尉赶到的时候,楚太子已经被打成了死狗,有气无力的,看到都尉,他仿佛看到了救星,眼泪横流,“救命啊!
都尉!
仲父!
救命啊!
这些人要杀了我!
”
看着那些被甲士们包围起来的恶少,都尉皱着眉头,认真的打量着。
嗯,这些人不是那些侯子,不是当初跟着太子在城内胡闹的那一批人,这就好办了。
“呵..来人啊!”
为首那人咧嘴笑了起来,“都尉,我姓吕!”
其余众人纷纷叫道:“我也姓吕!”
“我姓吕!
”
看着面前这十余个姓吕的,都尉抿了抿嘴,他当然知道,在长安脚下姓吕的恶少是什么来历,看到都尉迟疑的样子,刘戊也是懵了,“姓吕又如何?抓他们啊!我姓刘!我阿父是楚王啊!
”
都尉黑着脸,在脑海里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来人啊,皇亲互殴!全部带走!
”
“互殴..我互你个...”
刘戊再次被带走,而那几个吕姓完全不在意,骂道:“等着吧!等建成侯和舞阳侯回来!
非剥了你的皮!你个犬入的!”
当刘戊再次被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敢外出了,在甲士们的簇拥下回了内城,他想回皇宫,可想起那个想杀了他的家伙,却又不敢回去,再三商谈,最后是住在了皇宫之旁的府邸,这里距离皇宫很近,巡逻的甲士很多,在这里,他是能安心养病的。
刘戊这次被打的体无完肤,就是那个最宠爱他的阿母见到他,也未必就能认得出来。
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眼眶完全肿了起来,神色满是淤青。
太医们皱着眉头,完全不愿意给他多说什么了。
顽劣!顽劣至极!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顽劣的人,先是跟代王互殴,然后是跟侯子们,现在又跟吕家那帮子人,简直无法无天!这样的恶人,根本无法改变了!
可刘戊却哭着哀求了起来。
“求你们了,告诉皇后一声,送我回去吧!我要回楚国!阿母~~~”
“我要回楚国!求你们了!
”
可无论刘戊如何哀求,这几个太医都没有理会,只是上好了药,也没有再叮嘱什么,就匆匆离开了,独自躺在床榻上,刘戊的眼里满是绝望,这长安是个什么鬼地方啊,权贵纨绔,四处逞凶,那些官吏也不敢抓,何等的恶劣,还是我楚国好啊,没有这么多的恶人,这长安,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些权贵的子嗣们随意殴打别人,最后还都是互殴??
怎么会如此的不公平呢?
那些官员们为什么不能秉公办事呢?
长安难道就容不下好人吗?
刘戊思索了许久,近侍们发现,这厮不再骂人了,性格也变得有些怯弱,跟他们说话时,都不再有以往的那种硬气,当然,近侍们倒也不在意这个,反正等到陛下回来,他们应该也就不必继续服侍这厮了。
刘戊整日都在府内不出门,甚至不许任何人开门,就怕听到那敲门声。
这一天,他正在府邸内读着书,周围便出现了一群人。
刘戊眼里满是惊恐,他周围这些人,各个都穿着儒袍,戴着儒冠,因为他大父的原因,刘戊也接触过很多的儒家,他的老师也是儒家的,他惊恐的看着这些人,想要逃离,可周围都被他们围住了。
为首的那位笑呵呵的询问道:“敢问可是楚太子?”
刘戊摇着头,“不是,我不是。”
“您又何必说谎呢?我们都认识楚王,您与楚王相貌相似,怎么就不是楚王之子呢?”
刘戊一愣,认识我阿父?难道是友军?
“你们认识我阿父?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认识,我们是逾墙而入..敲门无人应答。”
“我...我就是楚太子刘戊,你们不要打我!”
刘戊抱着头,已经有了阴影。
为首的人摇着头,“我们都是熟读经典的,岂能打人呢?”
他说着,缓缓拔出了佩剑,对左右说道:“就是他了,杀了他!
”
刘戊大惊,勐地跳了出去,几乎那一刻,对方的剑划过了他的衣袖,直接将他的衣袖撕开,连着手臂上都出现了一条血痕,流出血来,刘戊吓得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却有一人急忙拦住其余人,“师兄弟们!且慢!
”
“刘嘉!你要拦着我们吗?”
“不是,若是你们动手杀了他,怕是要诛族,还是让我来吧!”
那位年轻人说着,便率先冲了上去,其余几个人也相继上前,那些近侍也不敢看戏了,急忙上前阻拦,刘戊在院落里不断的跑,他知道,这些人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的,就在这个时候,巡逻的甲士终于冲了进来,包围了那些儒生们。
这是都尉第三次来刘戊这里,他的脸已经黑的发紫,不只是刘戊想要离开长安,都尉此刻也想要离开长安,要不就去西庭?听说那边招人,自己去了都能当九卿...这里的事情啊,当真是难以处置啊,不过,这次又是谁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纵容了,无论是谁,都必须要严厉处置!
都尉心里想着,走进来,就看到了那些儒生。
刘戊擦拭着眼泪,嚎啕大哭,这位不秉公执法的都尉终于来了。
都尉打量着面前的儒生们,冷冷的询问道:“杀人?”
“你们姓吕?”
“不。”
“曹?”
“不。”
都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办了,他正要下令,为首者认真的说道:“我们都是太学生!乃浮丘公的再传徒孙,来这里,是为了给师叔复仇,清理门户!这厮同为浮丘公之徒孙,却多行恶,师祖常常叹息,无能为力,我们得帮着清理门户,绝对不能让这厮玷污了学派!”
“对!
不能让他玷污了楚王的威名!
”
太学生们狂热的叫了起来。
都尉的牙更疼了,太学生啊,这东西更难招惹了,抓了一个,一群人出来闹事,要不抓为首的交差??
他看着为首那人,“你是何人?!”
“学生孔武,孔子十世孙!申公之弟子也!”
都尉急忙看向了他的左侧,“学生孟之后!孟子五世孙,计相之子也!”
都尉看向了右侧,“学生营陵侯刘嘉。”
都尉抿了抿嘴,“来人啊,太学生互殴!都给我带走!
!”
刘戊只是抱着头痛哭,他已经麻木了。
都尉却咬着牙,乃公明日就去西庭国!去你大父的差事!劳资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