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着皇宫走去。
陈买则是急匆匆的朝着自家府邸走去,他就怕自己那傻媳妇又多嘴,惹怒了阿父,阿父可是很难相处的啊。
刚刚走到了门口,陈买就听到了媳妇那嘹亮的嗓门。
「我说怎么都喊高皇帝,高皇帝,原来皇帝真的很高啊,今天我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头,真不愧是高皇帝!」
「今天那个是高皇帝的儿子,并非是高皇帝,这个还不算高大,先前还有个大皇帝呢。」
「那人肯定更大吧,阿父,买平日里总是给我说,您这个人性格恶劣,很难相处,说您是比驴还倔强,比侩子手还要冷酷,还说孩子在您手里一定遭受折磨,可我现在觉得,您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啊?」
陈平眯了眯双眼,还是很平静的说道:「是吗?可能在他眼里是这样吧。」
陈恢也急忙说道;「大父才不坏呢,大父天天都背着我,带我去四处玩!」
刘一愣,急忙告状道;「阿父,您好好管教一下买吧,他平日在地方啊,是根本不理会我们母子,只忙着操办自己的事情,连孩子都不管,都不带他去玩,我说话,他还觉得我啰嗦,骂我愚蠢…」
「对了,他每次去了溷藩,还不去洗手…」
「他还老是凶我,特别大声,有一次还推了我,弄得我险些摔倒…」
「对了,他还不让我外出,说我傻,会被人骗走卖掉!」
「咳咳咳.....」
陈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刘的抱怨,刘娘急忙抬起头来,装作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陈买正要开口,陈平却挥了挥手,「去将库房里的粟拿出来,春米,我有些饿了。」
刘姄急忙起身,「阿父,我来做...」
「不,你坐着,买,你去!」
「阿父…我这…」
陈平猛地一瞪,陈买只好去了,陈平悠闲的走到了树荫下,开始休息,陈买低着头开始春米,这是他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情,寻常都是女人来做的,这事很费力气,陈买很快就是满头大汗。
刘偷偷看了一眼正在休息的陈平,然后来到了良人身边。
陈买抬起头,就看到妻的傻笑。
「我来帮你吧。」
陈买顿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小的院落内,顽童骑着木马跑来跑去,夫妻俩正一同春米,老人则是悠闲的躺在树荫下,眯着双眼,嘴角微微扬起。
......
而在厚德殿里,情况既然不同。
「呕~~」
刘长坐在床榻上,今天婚事,他有些高兴过头了,喝了太多,此刻恨不得连肝脏都一起吐掉,好在,吐了些,他的情况就好了很多,不再那么受苦,曹姝有些心疼的擦拭着他的脸,骂道;「让你少喝!让你少喝!」
「阿成家了,我作为长辈,岂能少喝?」
两人正在闲扯,忽然,一个小东西冲进了殿内,正要开口,却又急忙捂住了鼻子,来人正是刘赐,他看了看刘长面前的那个木盆,一脸的嫌弃,「阿父,你什么时候开始吃
这种东西了?」
刘长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竖子,总是有股怒气从天灵盖喷出来,让他想要打死这玩意,可就在他准备发火的时候,曹姝却拽住了他,温柔的询问道:「你阿父啊,就是因为吃了酒,才开始吃这类的东西,你要记住,长大后可不能吃酒啊。」
刘赐再看了一眼木盆,点点头,「我绝不吃酒。」
刘长板着脸,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赐激动了起来,说道:「阿父,我今日跟着公牛…」
「公羊!!是公羊!!」
「我跟着公羊学派的人读书,学到了很多的学问,还认识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对我也很满意,说以后都要来教我了!」
「哦?哪位啊?」
「公孙弘!!」
刘赐很是得意,「我都已经想好了,将来我去就国,我一定要带上这个人,让他来给我当国相,他可厉害了!!」
曹姝笑着看向了刘长,「看来,赐还是很有识人之才的,这一点还是很类父的。」
刘长听到曹姝的夸赞,撇了撇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不过,这个公孙弘啊,确实很有本事,天文地理,政务军事,他什么都懂,而且他学习这些还不到两年…两年就有了这个成就,当真是天才,若是让他再磨砺个十年,我觉得就算达不到我老师的地步,也相差不远了。」
曹姝微微点头。
刘赐迫不及待的说道:「人家还会养猪呢!」
「他教了我很多养猪的办法。」
刘赐激动的说着,曹姝却有些茫然,最后不由得失笑,「你说跟着公孙弘学习,难道就是跟着他学习养猪吗?」
刘长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当诸侯王怎么能不会养猪呢?我当初啊,养猪也是一把好手,我年纪小的时候骑不上马,我就去骑猪…」
刘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刘赐,「那就好好跟着他学,你的封国,朕也在考虑,等你就国,我就让公孙弘去辅佐你。」
刘赐眼前一亮,问道:「阿父准备将哪里给我?」
「你想要哪里?」
「河内,河西,上党,河东,北地,代,太原,邯郸,渔阳,济北,胶东,梁,颖川,南阳...」
「放屁!!你怎么不干脆要了长安将乃公赶出去呢?!」
「那岂不是很不孝顺?」
「给乃、公滚蛋!!」
刘长猛地脱下了鞋履,这竖子顿时抱头鼠窜,迅速逃离了厚德殿,看着他离开,刘长却忽然笑了起来,「这竖子啊…当初啊…」
刘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也变得有些苦涩,最后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曹姝一眼就知道,陛下这是又想起了高皇帝,她笑着说道:「对了,今天学会了爬,整日在床榻上爬,动个完没完了的…」
「啊?她会爬了??」
刘长急忙令人打来水,洗漱了一番,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他去祖庙里祭祀阿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很快,他就跟着曹姝来到了椒房殿,刘长对女儿是极为宠爱的,每天无论多忙,都会固定抽出时日来看女儿。
一抱起来,就不忍心放下,他甚至因为担心自己的胡须会扎到女儿,而特意将视若珍宝的胡须剪短了不少。
刘姈如今还不满一岁,整个人就犹如一个瓷娃娃,长得格外精致,在刘长眼里,这大概就是整个天下最好看的女子了,只是曹姝却觉得,这孩子有些胖,虽然如今是非常的可爱,可以后…就怕这孩子类父啊。
而且,这孩
子的模样吧,不太像曹姝,甚至跟刘长也不是很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随了谁。
刘长抱着孩子,笑着逗弄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他又看了看曹姝,笑着说道:「不都说女儿类母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啊?你的眼睛是尖的,她是的圆的…」
一旁的老近侍张卿却忍不住说道:「不类其母,却极类其大母。」
「胡说,我阿母哪里…」
刘长说了半句,猛地反应过来,他说的大母并不是吕后,刘长抿了抿嘴,低着头,再次打量着手里的小生命,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确实很像。」
刘长说着,尽管他这一生都不曾见过生母的模样。
小刘却在阿父的怀里动了起来,活蹦乱跳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各种怪叫,很是兴奋,刘长再次笑着说道:「你看,她认出他阿父了,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