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双三角形状的眼睛,给他的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些阴险的气质。
现在,他就高高坐在公堂上,向前倾着身子,阴沉沉地盯着阿七,语气森然地问道:“在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我有从六品告身,见到官职比我小者,可以不跪。”阿七从身上掏出一个凭证来,举向欧知县。
欧知县顿时被他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告身是当官的凭证,从六品告身的意思,即他可以当从六品的官。只是现在僧多粥少,所以虽然有凭证,但是却不一定能够轮到当官。
而阿七整天要跟着余商余钦两个人东奔西走,更是不可能有时间去好好地当差的。
不过,告身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就算没有实缺可以补,但是,却可以享受同等的一些待遇。
就好像现在这个欧知县,他是七品的实官,而阿七并没有真正的官职在身。只是,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告身,便也可以将他压得死死的。
当然了,他一个实官,自然也不可能去跟一个只有告身的人行礼。
但是至少,他没有办法再强求阿七向他行礼了。
冷冷哼一声,欧知县感觉到非常的不爽。
“你有何事?身后那人是谁?被背着的人又是谁?”欧知县决定先将这些细枝末节先放一边,问起正事来。
“在下要告东星府葛家的管事,抢了本人的珍贵药材。而这个被背着的,正是在下的证人。”阿七傲然说道。
葛家?欧知县眼睛一眯。
葛家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最最宠爱的那个小妾,正好就姓葛不说,听说也不是一个省事的人家。
他只有一个独生子,难免有些宠溺过度。不过这个孩子还好,一般特别离谱的事情也没有做过,更谦他在东星府执政七八年,早已经将这里经营成了个铁桶一般。
所以,一般的小事情,他还真没有将之放到眼里。
而听眼前这个人所说,葛家的一个管事,抢了他的药?还拉了人来做证?
说起来,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他甚至都懒得去叫儿子来问问,就打算将这事压下去。
不就是一个外地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管你是过江龙还是螳地虎,既然到了他东星府的地盘上,那么,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别以为到了这里,还能够撒泼!
“哦,那证人似乎没有清醒?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哦,王二,你看看这个证人是哪个?”欧知县随口问道。
一个衙役从队列里走出来,走到大鱼身边,拨过姚掌柜的脸,仔细看了看。姚掌柜赶紧向他眨了眨眼。
王二一声不吭,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他放下扳着姚掌柜的手,向欧知县走近两步,拱手回报道:“老爷,是回春堂的姚掌柜,人已经昏迷,只怕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
“大胆!赶紧去回春堂,叫几个证人来,看看这两个人,对姚掌柜到底做了何事?”欧知县大怒,一把惊堂木,就要将案子的方向完全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