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她站了起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看着唐舒悦。
“就算是我欠了你的,下辈子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你的。”
唐舒悦:“……”
这女人有毛病吗,还真的想去从容就义?
“你有病吗,你觉得你死了,我哥哥真的会开心吗?”
上次经过断崖那件事,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过来了。
并不是她突然对这个女人改变了看法,而是亲眼目睹哥哥那副悲痛欲绝仿佛失去全世界的样子,她顿悟了。
只有深爱,才会露出那种绝望的神情。
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这种感觉,她虽然不能深刻体会,但她心中也是有着一个舍不去的对象。
驰锦昀。
只有真的对一个人爱之入骨,才会无法忍受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所以她才会隐瞒钱米冒牌的身份,为的只是驰锦昀的生活不受波澜和挫折。
为在乎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
何况哥哥对她根本还是有感情的。
如果真的恨她的话,那是不可能会紧张她的。
只有在乎,才会紧张。
只有这个蠢女人还不明白而已。
哥哥已经失去她一次了,她没法想象这女人再出事的话,哥哥会不会真的崩溃。
不管是为了驰锦昀还是哥哥,她都不会让这女人出事。
“你放心吧,唐亦洲不会关心的。”钱米现在担心的是师父和季风的安危,所以没有心思再去管唐亦洲开不开心了。
开心又如何,不开心又如何,反正事情都要一个彻底了结就是。
“蠢女人。”忍无可忍的丢下一句话,唐舒悦转身就走。
翌日
因为这一件事,钱米坐如针毡,一个晚上都睡不好,跟咸鱼一样翻来翻去,翻到早上才有了一丝丝的睡意。
可是有了睡意,却不得不起来做事了。
痛苦的从床上翻身而起,她精神不振的朝卫生间走去。
吃早餐的时候,唐亦洲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一抬头,就看到她闭着眼睛,手里拿着咖啡壶,在原地左摇右晃。
“给我倒杯咖啡。”他轻声说道。
没人回答。
报纸落桌,唐亦洲起身,直接给了某个女人一记暴栗:“发什么呆。”
“啊,好痛。”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看到面前放大的俊颜,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立正站好:“是。”
“是什么是,给我倒一杯咖啡。”
他将杯子推了过去。
“给。”倒好之后,她将杯子递了过去。
唐亦洲伸手接过却没有喝,而是打量了她的脸一会儿。
钱米被看的不自在,微微撇过头。
“怎么,昨晚没睡好?”
“回大少爷,我睡得很好。”
唐亦洲嗤笑一声,将外套拿起,直接朝大门走去。
钱米:“……”
将视线从走远的身影上收回来,眸子又黯淡下来了。
不知道唐舒悦为什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帮她,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最坏的情况都这样了。
只要能让师父跟季风安全,她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今后的好几天,钱米的心都跟桶一样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
直到有一天,唐舒悦将她偷偷拉到一边告诉她,已经将她师父跟季风安排好了。
心中原本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孟轩的大喜日子迫在眉睫。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天天担忧他们,因为没有睡好也没有吃好,加上冷的关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脚踩在地上,都跟踩在云端上一样。
明天就是孟轩跟郁谨言的婚礼了,唐亦洲今天特地大发慈悲的放了她一天的假,让她好好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她结婚。
有了这个难得的休息日,她本想窝在床上呼呼大睡,结果却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婚礼过后,也许就是自己的死期,那种滋味简直难以言喻。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她发现自己倒是挺福大命大的,上次被陈元那个疯子威胁,掉下天台没死,掉下断崖也没死,不知道这次……
“你记住,我会送你到一个洲儿找不到的地方。”
耳边响起唐丰的话,她苦笑了一下。
唐舒悦说唐爷爷向来不允许别人忤逆,而她三番五次没有兑现诺言,想来他也应该彻底失去耐心了吧。
抱着被子,眼前划过唐亦洲的脸,想到这段时间他对自己总总的表现,勾了勾唇角。
不管是恨还是别的什么,都应该快要结束了。
这样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她被人带到了一架直升飞机上。
几个一脸冷煞的保镖粗鲁的将她推上了飞机,而后飞机升空,她拼命挣扎,却已经没用。
最后底下的一切变成小黑点的时候,其中一个保镖冷酷一笑,将舱门打开,用力将她推了下去。
“啊!”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扣’一声额头跟额头撞击的清脆声音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