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别去留意,所以她只以为段泽涛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市长。
这些年追王丽娟的有钱人不少,有死缠烂打的,也有直接用金钱诱惑的,但她从不动心,反而让她从心里对有钱人有一种特别的厌恶和排斥,她也以为段泽涛这么热情地帮自己是别有用心,心里就暗暗有些后悔,但是既然已经答应段泽涛给他带路又不好反悔,但却暗暗决定明天不用段泽涛去帮自己到卫生防疫站找人了。
王丽娟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和段泽涛相处就不像开始这么自然了,坐得离段泽涛远远的,段泽涛主动向她问红星厂的一些事情,她也以为段泽涛是在借故和她套近乎,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段泽涛虽然对王丽娟突然态度急转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往心里去。
而此时刘俊仁正陷入极度的悲痛和烦恼中,他的老母亲前天病重去世了,刘俊仁家里兄弟姊妹多,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是最小的,他父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母亲去世了,刘俊仁自是十分悲痛。
刘俊仁的大哥在家务农,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二哥在县里做点小生意,自然也就养成了十分市侩的性格,两个姐姐都嫁到了市里,丈夫都是市里的小干部,也是比较虚荣的小市民。
除了老实的大哥外,二哥和两个姐姐对于母亲把所有的积蓄都用来送刘俊仁读大学,心里一直很不平衡,认为母亲太偏心,只顾着刘俊仁,让他们吃了亏,心里就有怨气,不但和刘俊仁不怎么来往,母亲在世时也不怎么回来看望。
后来刘俊仁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了红星厂的副厂长,二哥和两个姐姐的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变,有事没事地往刘俊仁家跑,希望能得到弟弟的关照,但刘俊仁是个坚持原则的干部,不肯利用职权为哥哥姐姐谋好处,从此刘俊仁和二哥及两个姐姐姐夫的关系就变得更加恶劣了。
为了母亲的身后事,刘俊仁和二哥及两个姐姐姐夫起了争执,原来这些年红星市形成了一股不正常的丧葬风气,讲排场,讲面子,有的人生前对老人不好,死后却为老**操大办,这样的人却往往会被人们认为是孝子,而不管你生前对老人如何孝顺,如果丧事办得不够排场,乡里邻居反而会戳脊梁骨,说是不肖子,特别是那些出门在外面工作的人,如果老人的丧事办得不热闹,更是会被乡里邻居说得抬不起头来。
二哥及两个姐姐姐夫对母亲的丧事既不想拿出钱来,又想办得有排场,就把矛头对准了刘俊仁,认为母亲为了送刘俊仁上大学,花光了积蓄,而刘俊仁又是家里官当得最大的人,这笔钱自然全部该由他出。
刘俊仁其实也想把母亲的丧事办得热闹一点,但是一算账却吓了一大跳,摆气球拱门就得好几千,请乐队和戏班子得好几千,请帮工和抬棺人的工资也得好几千,买烟花鞭炮得上万,买烟酒得上万,摆流水席得好几万……这样算起来办个大排场的丧礼没有二十万下不来。
而刘俊仁一向比较清廉,除了工资外没有别的收入,之前他每个月都要给母亲一些钱,为母亲治病又花了不少,来之前他把家里的全部积蓄三万块钱都拿上了,但却远远不够。
恰巧同村的刘火旺的父亲也去世了,刘火旺和刘俊仁是大学同学,两人一直有竞争关系,大学时两人一起追求刘俊仁现在的妻子杨雪梅,后来杨雪梅选择了正直勤奋的刘俊仁,刘火旺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要把刘俊仁比下去。
刘火旺在红茶县当副县长,自从他父亲去世的消息一传出,来哀悼送礼的人就络绎不绝,小车一直停到了村口,而刘火旺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自然要压刘俊仁一头,大肆操办,拱门就搞了几十个,摆了一路,乐队和戏班子都请了两个,烟花鞭炮更是放个没歇气。
本来刘俊仁级别比刘火旺还高半级,是正处,但一则如今他得罪了朱长胜,被勒令停职了,单位的同事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自不会来,二则刘俊仁向来不喜搞这些虚礼,除了几个至交好友外根本没通知别人,来悼念的人当然没几个。
两相一比较,刘火旺家那边是锣鼓鞭炮喧天,人流往来如织,刘俊仁家这边却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刘俊仁再淡定,心里也难免有些失落,偏生二哥及两个姐姐姐夫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向刘俊仁施压,如何不让刘俊仁心生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