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补习等开学的日子,我愁眉不展,甚至隐隐怀疑自己患上了食欲忧郁症。补习学校旁边7-11里的冬阴面,鱿鱼丝,瓜子,花生,开心果,韩国包子,美国热狗,以及泰式的九层塔虾仔饭都不能勾起我食欲。反倒化学老师说“一定的溶剂只能溶解一定的溶质”时,我突然一滴口水吧嗒掉在了草稿纸上,把老师吓了一跳,而我无地自容。
但一方面我羞愧着,在另一方面还自我感觉良好着。
也许别人觉得从高一读起没什么丢人,也许压根都没人认识我是谁,我却就是老是控制不住脑海里思考这事,莫名其妙就感觉窝囊得要死。
出差回来后的钱唐听到我的担心,不以为然。
“特长生,如果只是担心别人也许认识你,做事就不敢放开手脚,你以后的工作地点只能限制在墓地。”
钱唐虽然托辞早忘记高中成绩,但我敢掏出五百块再和你打赌,他高中时应该是整洁版的羚羊。只有成绩好的人,才有资格说忘记曾经的成绩,因为他们总是接近满分。普通人绝对不会忘掉他们的成绩。反正,你要是开口问我空手道比赛曾经输了几次,我就能掏出个小黑本一点一滴的全部精准告诉你。
但这时我已经拿定主意不告诉任何人我很恐慌和烦恼。自己精神上的重压,由我独个儿承担好了。所以再向钱唐扯淡了几句,之后究竟说了些什么,我都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在钱唐面前,我依旧表现出老老实实没心没肺补习高中生的样子。
不管怎么不情愿,时间很快滑到了开学典礼那天。
我清晨穿好校服,苍白着脸坐在马桶上发呆,感觉内心有个东西在搅动我五脏六腑的深处,简直快吐了。拖到快迟到的点才出门,绷着脸开门见山的就告诉钱唐:“你现在开始别跟我说任何话,也别评论我啊!”
钱唐闻言后眯着眼从头到脚扫了眼我的校服和打扮,但他似笑非笑的,果然就没说话。
去学校的路上的时候,却是我憋不住告诉钱唐:“待会我得和新高一坐在前排啊!那群小孩可是刚从初中升上来的!我靠,太丢人了!”
钱唐沉默地开车。
“唉,起码我能再作为新生重新参加次新生典礼了,我操我真谢谢西中对我的厚爱。”
钱唐终于开口慢吞吞地说话了:“你的教养呢?特长生。”
显然,我的教养和之前高中学过的所有知识都打包被野狗吃了。我异常不情愿地,恨不得捂着脸的磨磨蹭蹭下了车。然后点名,排队,随大流乌泱泱的坐在新生席。
旁边的新生兴奋异常地讨论西中的礼堂,分班制度,以及各项传统。而我专心致志,从始至终都低头盯着鞋,伤心想自己刚上高中也那么傻和吵吗?!简直不能相信。
热,依旧是秋老虎扑过来的燥热。我坐在座位上喝干了水,边捏瓶子边忍耐。等开学仪式的一半,校长在上面最后展望百年校史和今年高考的优秀记录——(果不其然,我听到了羚羊和胡文静的名字)。而这时,我瞥到旁边有老师开始悄悄地把几个新生叫出来,估计他们是新一届的“德智体美”生。
我收回目光后长长叹了口气,回忆了下曾经的流程。估摸西中该放什么视频,然后会有个神经病老校友来讲述他的什么奋斗——
没犹豫几秒,我就准备尿遁先逃一会。我快憋死了!旁边坐着的是一位长发女生,我跟她小声商量:“同学,能不能借过……”
突然间,耳边听到熟悉的轻咳,转瞬就逝。
我内心猛颤了一下,连忙四周张望,但周围哪有钱唐的影子。
“你有什么事?”女生问我。
“下面是才艺表现,”校长在上面干巴巴地介绍,“由西中曾经的校友主动ti\\\'yi来表演。他现在的工作也是文艺相关——”
“有什么事吗?”那个长发女生再不耐烦地重新问我一遍。
“噢噢,我想出去一下。你能借过吗?”
长发女生不情愿站起来前却无意地看了眼我的脸。她突然开口说:“你,你是不是李权?”
“……不是。”
她再怀疑盯着我:“你就是李权吧!我不会认错的!我看过你们节目,你和叶伽蓝!是不是?你还演过电影!”
我没来得及答话,钱唐的声音却再次传来。这次绝对不是幻觉,我身边还有几千多口子当见证人。
“大家好,我是钱唐。”
声音不是从附近,却是从前面,从最前面的大讲台上方传来。高高屏幕上,我愕然看到了钱唐正站在主席台中央。
在主席台的所有人当中,钱唐也依旧是那么惊人得醒目——不不不,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惊人得醒目”:他站在主席台中央,下巴处紧紧系着鲜红的领结,上身是橘黄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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