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底下,你第二天早上起床了才能翻出来看。”
凤冥笑得像个大男孩:“好,我也会给你塞一个。”
“我妹妹的红包你也要准备,你毕竟是她嫂子。”庄理提醒一句。
“什么嫂子?”凤冥故作生气地皱眉,继而快活地纠正:“她该叫我大哥才对。”
他勒令内侍把自己私库的清单拿过来,兴致勃勃地翻看,一边看一边告诉庄理,这个宝石头面妹妹一定会喜欢。两人聊着聊着又把那堆奏折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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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庄理拖着疲惫却餍足的身子回到家,面对的却是灰头土脸、如丧考妣的妹妹。
她双手沾满黑灰,袍角还扯破一块,看上去仿佛遭逢了大难。
“这是怎么了?”庄理慵懒的神情立刻变为冷肃。
“我的厂子被人烧了!”庄小慧跌坐在椅子里,眼眶蓄满泪水,却死犟着不愿哭泣。
万钧端来一盆热水,默默帮她擦拭脏污的脸颊和双手。
“有人受伤吗?”庄理沉声问道。
“伤了六个,都不怎么严重,现在在覃老爹那里抹药,还有一个小姑娘被烧成灰了,怎么都找不到了!”庄小慧强忍悲痛说道。
“烧成灰了?连尸骨都找不到?”庄理挑高眉梢。
庄小慧点点头,眼泪就落了下来:“对,和那些机器一样,都烧没了。我和大家在灰烬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记得她,非常漂亮机灵的一个小姑娘,学什么都快,嘴还特别甜,看见我就一个劲地叫姐姐。是我害了她。”
面对这样大的损失,庄小慧最关心的依然是人命。
机器没了可以再造,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庄理定定看着她,语速缓慢地说道:“人体在密闭环境中用2000度的高温连续灼烧一个时辰才能烧成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是很明白。”庄小慧的脑子有些转不动。
万钧附在她耳边低语:“意思是,昨晚的大火不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烧成灰。如果她死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尸体。”
庄小慧的眼睛渐渐亮了:“她没死?”
“她肯定没在火场里。”庄理敲击桌面问道:“火是事故还是人为?”
万钧立刻弯腰回禀:“火是从仓库那边烧起来的,我们的人在仓库附近闻到了桐油的气味,应该是有人故意纵火。”
“其余人都在,偏偏少了那么一个,联系到莫名发生的火灾,你怎么想?”庄理看向妹妹。
庄小慧的眼泪已经干了,目中溢出凶狠的光。她变脸的功夫也是够快。
“好呀,这么多人里,我最器重的就是她,还许诺要把整个厂子都交给她打理。她却背叛我!哥哥,她是不是被人收买了?她是不是带着机器的制造图跑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庄小慧下意识地寻求哥哥的帮助。
庄理语气平静地开口:“你说呢?”
庄小慧愣了一愣,然后才道:“我得好好想想。”
庄理提点道:“人人皆知的秘密就算不上什么秘密了。而人人皆有的东西,它也就不值钱了,你说是吗?”
“对!”庄小慧似有所悟,眼里的凶光变成了精光。
“越是在这个时候,你越要沉住气。偷了你东西的那个人若想赚钱,过一段时间必然会有大动作,你且等着他自己跳坑里去吧。”
庄理伸了个懒腰,摆摆手:“我睡了,你也洗漱洗漱去睡吧。一个手工小作坊而已,烧了就烧了。明年开春霜雪解冻,哥哥帮你建造一个水力驱动的大厂。水力驱动的机器制造工艺非常复杂,没有我亲自指导,最厉害的匠人把它偷出去拆卸研究,也没有办法造出一模一样的。”
“好。哥哥你快去睡吧。看嫂子把你折腾的。”庄小慧彻底放心了,还不忘调侃一句。
见识到嫂子的狂野奔放,她渐渐也不觉得女子主动一些,热情一些是什么坏事了。哥哥看上去不也挺享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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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慧这边果然蛰伏下来,烧掉的厂子就摆在那里,她既不派人清理,也不雇人重建,更未曾急着打造新机器。
她每天坐着马车出城,游走于周边乡镇,与当地妇女畅聊,直到日落才归家。
凤瑜派人打探了一下庄小慧的近况,得知她整天无所事事,便冷笑道:“女人就是这么胆小懦弱,受了一次惊吓便彻底缩回去了。商会那群人也是废物,跟一个女人耍什么心眼?女人都是贱货,你狠狠给她一鞭子,打得她皮开肉绽,她就知道你的厉害了。”
他的幕僚纷纷附和,言辞间对女人非常轻鄙。
得到了纺纱机和飞梭织布机的图纸,凤瑜买了一块广袤土地,建了许多大棚、请了数百个工人、造了数百架机器,不远万里跑去西北,花高价购买了一大批棉花,这便轰轰烈烈地干起来。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手里的银子已然消耗得干干净净。但他却半点儿都不慌,京城的市场饱和了,他可以把这些布运往大燕各地,甚至卖给周边蛮夷。届时,他将源源不断地把银子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