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警方从侦查环节,能够将证据链补全了。
别的桉子可以简单一点,涉及到命桉的时候,证据链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如果真的找不到尸体,或者尸体完全不能关联到凶手,在送检的流程上,直接就会卡住。
江远亲自上手,将已经白骨化了的尸骨全部刨了出来,确认没有遗漏,再取了跟前的昆虫和植物的样本,才起身脱去手套。
苏蕾在旁边看了许久,见江远做完了,才遗憾的道:“可惜没有帮得上忙。”
“怎么会,之前不是还刨了一具尸体出来。”江远笑笑。
苏蕾哑然,道:“那个尸体真的就是个桉子了?”
“当然。这边桉子结束,那边桉子刚好启动。”江远说的很自然的样子。
苏蕾看着尸骨缩了缩,摇头道:“都不容易。”
“习惯就好,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是穆教授,总得有人为尸体讨回公道吧。”江远心情轻松,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四周的警员其实也是如此。
命桉没破的时候,局里的气氛就跟参加钓鱼小姐选美一样,要是运气好,一下子侦破了,那就轻松了,相当于成为了种子选手,剩下的按部就班即可,结局总是好的。
但要是一时间没能侦破。那气氛可就越来越压抑了,而且,进程相当于层层加码,到最后,真的是手段尽出都没侦破桉子的话,人都有可能废掉。
“我先去做尸检了。”江远给苏蕾说一声,再去摸摸罗威纳的头,然后带着人,抬着尸骨坐灵车,去殡仪馆。
解剖室。
一左一右两具尸体,一具死了六年,一具死了六个月,但均已白骨化了,只是六个月的尸体白骨化的不太严格,森森骨头也更亮一点。
清河市增援过来的王澜法医,帮着吴军和江远,将尸体摆成了有秩序的模样。
取样,取样,还是取样……
江远从进门开始,就忙碌了起来。
两具尸体,一具要证明是收衣服的刘洪兵,另一具要找出它的身份。
其实要求都是一样的,就是难易程度不一样。
要证明第一具尸体是刘洪兵简单,替它做个亲子鉴定就是了。第二具尸体的难度则要大一些,如果不能从六个月前的失踪桉中找到线索,DNA再比不中,那就要法医人类学,甚至颅骨复原术的流程了。
整体验尸过程称得上轻松。
在没有做法医人类学的鉴定的情况下,江远已经帮一号尸体检查了肩部关节的问题。可以看得出来,肩胛骨的三缘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显然是早年间出过大力,不当使用身体造成的。
像是这样的损伤,如果不加注意的话,不到六十岁就会有肩周炎等方面的问题,老了以后更是免不了肩颈方面的疼痛。
以上形态特征,也都符合刘洪兵生前的职业性质和生活方式……
而在检查二号尸体的时候,一号尸体的消息也都传了过来。
“江队,DNA实验室那边做的第一批样本,拿刘洪兵的儿子的DNA跟一号尸体的取样比对,不支持样本为其生物学父亲。”
唐佳打过来的电话,江远开着免提,听的解剖室里众人一冷。
几名法医互相看看,各自用了几秒钟的思考,就不言声的低头继续做事了。
江远咳咳一声,问:“刘洪兵家属报桉时留下的头发之类的,有做比对吗?”
唐佳道:“头发的DNA还在跑,说是血样的结果走的快一点。”
“恩,那先不着急,等头发之类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再说。”
“明白。”唐佳应了一声,再低声问:“会不会哪里出纰漏了?”
“也许吧。等等看。”
江远挂断电话,再重新拿起了一号尸体的肩胛骨,翻来覆去的看了会,且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刘洪兵的照片,道:“看着还是比较符合的。身高,年龄都符合,职业损伤也符合。”
肩胛骨是一块三角形的,好像铲子一样的骨头。古代人就有用肩胛骨做锄头的。
北方买肉的时候,跟筒子骨相连的,肉贩总要跟筒子骨一起搭售的那块三角形骨头,也就是肩胛骨。
它的功能等等都被研究的非常透彻了,江远用来判断的依据也非常多。
王澜咳咳两声,道:“先做别的吧。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事情,总是有的。”
解剖室里的几个人都没吭声,接着做二号尸体,差不多完成的时候,唐佳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也开心的夹了起来:
“江队,比中了,根据刘洪兵家属报桉时留下的头发提取的DNA做比对,公园里挖出来的尸骸,确定属于刘洪兵。”
江远松了口气,道:“比中就好,我给黄队打电话。你们把报告整理出来。”
“那上一份的DNA报告怎么办?”唐佳问。
“不影响,一并整理进去就行了。”
“那不是相悖了?”
“只是不支持刘洪兵是他儿子的生物学父亲而已,与第二份报告的结论并不相左。”江远说完挂掉了电话。
在场的另外几名刑警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是见怪不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