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刑之地,污秽血腥,因此很多人将这里视为不祥之地。
但今日却不同往日,只见修罗场周围有许多马车,人满为患,而且还多出了许多临时搭建的高台。
高台之上非富即贵,都是南楚国的王侯子弟。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阵仗,一来是因为圣女的缘故。
圣女在南楚国是冰清玉洁的象征,但却传言被方腾给玷污了,许多圣女的仰慕者全都赶赴刑场,要亲眼目睹方腾被处死才能解气。
二来是因为方腾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是当朝丞相方太阿的独子,而方太阿可以说是文官儒生一脉的代表人物。
南楚国文能考官,武能封爵。
但两者却有着巨大的差距,文官只能荣耀一辈人,而爵位却能世代相传,福荫子孙。
文官的地位本就不如武将,现如今如果丞相连子嗣都保不住,那文儒一脉以后的地位势必会更加低微。
听着周围人们的谩骂和鄙夷,方腾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洒然一笑,即兴赋诗道:“慷慨过闹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看到他临危不惧的神态,少数看热闹的人忍不住泛起疑惑,这方腾刚才吟诵的诗,正派豪迈,分别是心怀坦荡之辈,怎么会做出玷污圣女的事情。
“大人,犯人方腾带到听候发落。”
黑白无常两队军士打开囚车,将方腾押了出来。
“方腾,你可知罪?”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自高台之上传下。
方腾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云纹官袍的监斩官端坐其上,怒目而视,那目光犹如看死人一般,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
“我何罪之有?”
在千百道目光的注视下,方腾也没有怯场,一脸淡漠的回道。
“放肆!”
监斩官惊堂木一拍,声色俱厉呵斥道:“你色、胆包天,玷污圣女,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我是被小人陷害……”
方腾刚想开口证明自己的清白,监斩官身旁的一人便豁的站起:“大人,行刑时刻到了,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废话。”
看到此人,方腾眼神微眯,眼底闪现出一缕寒光,这人他认得,是镇远侯府的走狗管家——孟五良。
“孟管家所言甚是,时辰已到,来人,将罪人方腾验明正身,杖毙十分钟。”
“踏马的,杖毙就杖毙,还十分钟。”方腾暗骂,心中明白这狗官和孟家穿一条裤子想折磨死他。
“咳咳……”
孟家管家再次跳出来打断道:“大人,杖毙会不会太轻了些?”
“那孟管家以为该当用什么刑法处死?”监斩官一脸谄笑,完全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俨然想借此机会抱住武侯府孟家的大腿。
“这方腾施暴圣女,藐视的是天子皇权,亵渎的是诸天神明,引得人神共愤,五马分尸方能平息众怒。”
“五马分尸?”
孟管家说这番话时,面色如常,波澜不惊,但众人却听的心惊肉跳。即便是监斩官也听的眼皮直跳。
五马分尸是一种极为血腥的酷刑,意思是用五匹战马,将犯人的头颅和四肢活活扯断,受尽折磨剧痛而亡。
南楚立国一千余年,动用这酷刑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只有那些意图谋逆造反的乱臣贼子,才会受极刑,被五马分尸或凌迟千刀万剐。
方腾的‘酒后失德’虽然也惹的天怒人怨,但还远远达不到被五马分尸的地步,这种酷刑用在他身上有些过分。
“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方腾的脸色不由的冷了几分,这孟家小侯爷嫉妒他与九公主楚岚关系亲密,千方百计的想置他于死地。
不仅给他酒中下毒,栽赃嫁祸,就连受刑都不让他痛快的死去。
两人之间的恩怨因九公主而起,但现在已经与九公主没多大关系了,孟万雄如此咄咄逼人的迫害,方腾断不会咽气吞声。
方腾抬起头来,目光环顾四周人群,依然没有发现父亲方太阿和九公主楚岚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哈哈哈……方腾,别痴心妄想了,方太阿现在自身难保,哪里有功夫救你。”
那孟管家似乎看穿了方腾在希冀什么,冷笑连连道:
“方太阿身为朝廷重臣,却纵容自己儿子肆意妄为,犯下玷污圣女的行径,他被革职查办,贬为一介三品文官……所以他没资格来刑场。”
听到这些话,方腾心中猛的一沉,方太阿被贬为三品文官,连刑场大门都进不来,更谈不上救他了,他的处境越来越糟糕。
“就照孟管家说的办。来人,将犯人方腾五马分尸,立即行刑。”
监斩官本来还有些顾虑,但听到方太阿被革职查办的消息,当即让他心中大定,完全听命于孟府管家,方腾的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