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她笑得愈发甜美。
莫说宗弼与秦桧二人对她早有防备之心,就算是个平常的路人,见她笑得这般奇怪,心中也早已经起了疑惑。可赵瑗不在乎,她压根儿就不、在、乎。
“本帝姬可是很乐意瞧见二位携手并肩,共谋金国大业的呢。”她非但是在笑,整个人也如同沐浴在春风中一般,透着融融暖意,“再有万俟卨万俟大人、张俊张大人,还有许许多多乐意‘与金友好’的诸位大人,本帝姬可是很、乐、意,让诸位留在金国的呢。”她停顿了片刻,才悠闲地说道,“在吴乞买陛下逝世之后。”
一语既出,宗弼惊得说不出话来,连秦桧也开始向外冒冷汗。
方才窗外那一骑白盔白甲的吴乞买亲兵,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这短短的三四个时辰之内,也早有宗弼亲兵通报了吴乞买的死讯。可问题是,她怎么知道?
赵瑗又轻轻笑了一下。
“本帝姬听宗弼大王亲口说过,金国素来以强者为尊,唯有最强之人,才配得上最好的土地、最美的女人、最肥的牛羊。如今吴乞买陛下一死,敢问金国又有谁,能担得起‘最强’二字?”
她说着,停顿了片刻,又转头看向宗弼,“您应当晓得,我大宋的文官们,玩儿起心术权谋来,可是一套一套的。如此人才,您怎能不留在上京,好生利用一番?”
“本帝姬言尽于此。究竟该如何去做,二位心中,应当有数才是。”
赵瑗说完这番话,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若是她转身便走,宗弼一定会顺手拧掉她的脑袋。可她就这么瞬间消失,宗弼还真是……还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喃喃说着“怎会如此”的秦桧秦大人,打小儿从尸山血海里练出来的宗弼大王,居然有些怯了。
他很清楚,赵瑗绝不会如表面上这般简单。但她究竟留了什么后手,却是一无所知。
他从黄昏一路等到半夜,再从半夜等到天明,直到亲兵前来寻他,赵瑗也没有丝毫出现的迹象。秦桧已经告辞了,谁也不晓得这如同老狐狸一样的人去了哪里。宗弼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去一趟太庙。
他与亲兵们离去不久,赵瑗才悄无声息地现出了身形,然后去找完颜合刺和完颜宗磐。
再然后,赵瑗统共只做了两件事。
头一件,是告诉完颜合刺,宗弼与宋国使团交好,又与宋帝赵构交好,而宋国的文官们,从来都是擅长玩心眼子的存在。
第二件,是告诉完颜宗磐,宗弼与合刺,都与宋国使团交好。
没过两天,她便听到了一个令宋国使臣极不痛快的消息:秦桧醉酒犯事,被押入大牢待审;陪同的官员也有三两位因为犯事,被宗磐一刀斩了。而随行的张俊……他被剥掉盔甲,遣送回了山海关。
为什么呢?……
因为宗弼有了“最擅长玩心眼子”的大宋幕僚,其他两位,会咽得下这口气么?
两虎相争尚且有一伤,何况三虎?
不过,最终结局是两败俱伤还是三败俱伤,可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
赵瑗在上京留了三日也看了三日,直到秦桧和万俟卨都被赐了一杯毒酒,才预备南行。
临走前,她听说合刺与宗磐再次火并,结局是同归于尽;又听说宗弼遭人暗杀……据说,动手的是蒙古人。她慢慢地牵了战马在路上走,看着愈发衰败的上京,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吴乞买、宗磐、合刺、宗弼四人一死,金国就真的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正如宗弼所说,金国以强者为尊。如今的金国,根本出不了这样一个“强者”。
倒是蒙古……
呵。
蒙古人暗杀完颜宗弼?
有意思。虽然她根本不相信这是蒙古人干的,但依旧觉得很有意思。
她慢慢离开了上京,又在建州逗留了小半个月,直到确认金国是真的气数尽了,百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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