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颇有几分抑扬顿挫的味道,“身为太子,孤想要的,自然是坐稳这江山。”
身为太子,孤想要的,自然是坐稳这江山。
赵瑗略略思忖片刻,懂了。
“姑姑。”太子忽然掀开车帘,指着外间熙熙攘攘的街道,冲赵瑗微微笑道,“姑姑您瞧,这里便是东华门。要知道,一朝中举,金殿传胪,跨过东华门的一刻——”
他极认真地看着赵瑗,说道:“孤素来是尊重读书人的。”
身为太子,尊重读书人,那是礼贤下士。
身为皇侄,大打亲情牌,那是……极端的聪明。
赵瑗忽然有些怀疑,这位太子是否经历的什么奇遇,才会变得这般厉害。不过,想到他九岁便被废去太子之位,不久又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失去了母亲,再然后又经历了一场国破家亡,尝尽人情冷暖……想必这孩子,也是被逼着长大的罢?
她弯下腰,附在太子耳旁,柔声说道:“姑姑晓得了。”
太子车驾在这汴梁城中,自然是毫无阻拦的。
不多时,赵瑗便在太子的陪同下来到了赵楷府上。这两日她一直呆在宫里,不曾有机会见见自家三哥,此番倒是个叙旧的好时机。想必方才赵桓已经快马加鞭地命人通知了王府,赵楷居然摆了一道茶宴,宴请公主与太子,顺带也宴请那位“做客”的西夏王。
赵瑗统共只同西夏王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他手下那位骁勇善战曾经无数次试图夺走河套平原的那几位将军,死了。
第二句,若是不想被愤怒烧红了眼的种将军惦记,就好好在汴梁呆着,别想些有的没的。
第三句,她会让他治下的百姓过得很好,顺带认祖归宗,不必忧心。
头两句倒还罢了,最后一句却令西夏王直直红了眼。认祖归宗,天下谁不知道她赵瑗在燕云十六州玩过这一手!这下子所有人都认同了自个儿的身份,都安安心心地在汴梁治下过自己的小日子,西夏……西夏……不只是从地图上抹去了,也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了。
赵瑗安安静静地坐着饮茶,不再理会西夏王的一脸悲愤,反倒偏头望了太子一眼。太子正喃喃重复着她方才说过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嬛嬛,试试这个。”赵楷坏笑着推过一只白瓷盏,盏中澄澈的色泽令人瞧了很是心动。
赵瑗颇有些头疼地掐掐眉心,问他:“这又是什么味儿的?”
赵楷一本正经地说道:“唐味儿的。”
唐味儿的?是指用前朝的方式煮茶?阿弥陀佛,谁不知道唐代的茶汤基本都会放盐和胡椒!
赵瑗表情抽搐地接过茶盏,正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推脱,随后又听见赵楷说道:“现如今可真是要了命了,春夏之交一过,立刻便又是黄河汛期,唉……”
黄河汛期?
赵瑗眼珠子转了两转,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她微微侧头,望着喃喃自语的绯衣太子,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可欲永绝黄河水患?”
太子尚未答话,赵楷却已经紧张地站了起来,望着赵瑗,语气有些结结巴巴:“嬛嬛你……唔,来人,先请西夏贵客去房里歇息。嬛嬛,你有法子?”
“是。”
赵瑗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答道:“臣妹确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可永绝黄河水患。”
这回非但是赵楷,连太子也霍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赵瑗,生怕漏掉了半个字句。
老天!
黄河水患困扰了多少个千年,又耗干了多少人的心血!若是赵瑗有法子永绝黄河水患,定然是千古一大功,福泽绵延子孙的天大好事!
只是……能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