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泪如雨下抱了亲爹哭道,
“爹,我想母亲了!你让她回来,我以后都听话不发脾气,好好吃饭练功……”
一番话说的燕韫淓也是心如刀绞,两行清泪崩然而下,
“傻……傻孩子……你母亲命中如此,又如何能怪你……不怪你……”
若是要追究根由,远在临安那位只怕才是祸首,自己妻子与大姐向来姐妹情深,后头崔氏皇后跳墙而死,妻子便一直怨恨今上,本就身子有损再这般日思夜想为大姐不平,如何不郁结于心?
“孩子……你母亲之死……不怪你……不怪你啊……”
父子两人相拥对泣,直到长青累极而眠,燕韫淓才将他抱到床上,擦干儿子小脸上的眼痕,这才转身出去。
到了外头自己回房换了衣裳,那头朱姨娘得了信儿便来求见,燕韫淓听得下头人报垂眼想了想,
“让她进来吧!”
朱姨娘这才移莲步进来,燕韫淓见她这身打扮倒是有些眼前一亮。
如今阖府上下还在孝中,朱姨娘一身白衣素缟,头上环钗尽去,只用一根白布扎了黑发,耳边插了一朵素白小花,面上一丝粉也未施,倒是显出她面白唇淡,眉轻目柔,很是一派弱不胜衣的模样。
燕韫淓目光挪开,
“你过来可是有事?”
朱姨娘进来盈盈一礼,脸色惊惧问道,
“爷,现下外头战事如何?那……那辽兵可是……可是会攻入城来?”
燕韫淓应道,
“无事,辽兵攻不进城来,你们只需好好在后宅呆着便是!”
朱姨娘上前两步伸手轻轻拉他袖口,
“爷,外头喊杀声不断,奴家实在害怕!”
燕韫淓垂睑看了一眼她素白纤细的手,虽说削瘦却是肤色光润,白里透红倒比环娘瘦骨嶙峋的手好看许多!
只是现下他想瞧也瞧不见了!
想到这处一拂袖甩开了她的手指,冷声道,
“太原府有重兵把守,必不会让辽兵攻入城中,你放心就是!”
朱姨娘又挪了一步过来,半边身子靠到他怀里,
“爷,奴家昨夜里一宿不敢睡,实在是怕得紧呢!”
她抬起一张脸给燕韫淓瞧,果然眼下一片乌青,燕韫淓神色淡然,
“你即是害怕,便多让几个丫头婆子陪着就是!”
说罢伸手扶她细腰送到了门前,
“来人,送朱姨娘回去!”
这厢竟是将她赶了出去,
“爷!”
朱姨娘回头唤他,那泪珠儿含着欲落未落,倒似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燕韫淓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
却是将门关上了!
回到房中坐下端茶轻啜,他自来生在皇家,各式的女子见得多了。这宅子里女主新丧,后院便是蠢蠢欲动,他如何不明白?
只是现下里他心伤未愈,辽兵又围城攻打,如何有心思应付这些女子?
想到这处冷笑一声,
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识,值此要紧关头旁的不知,对男人倒是不改心思,那比得上环娘自来的端庄大气,便是面对生死也是凛然不惧!
如此心中又是一痛,放下手里的茶再无心去饮!
正这时外头有人轻声道,
“爷?”
“什么事?”
“外头四管事回来了!”
燕韫淓心里一动,
“让他进来!”
燕四应声推门而入,
“爷!”
“外头情形如何?”
燕四禀道,
“回爷的话,小的在城头瞧了一个时辰,却是北城厮杀最为惨烈,如今形势只怕有些于我不利!”
“哦,那朱又良何在?”
“回爷的话,朱……将军如今正在北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朱将军只派副将上城,自己只龟缩骑楼并不出阵!”
燕韫淓闻言大怒腾得起身,
“来人!备我的盔甲来……”
朱又良是个什么东西,他最是清楚!
靠着逢迎巴结刘通才得了这太原府的镇守,平日里吃兵饷喝兵血也就罢了,到了这生死存亡之时身为主将不敢用命,下头兵将若是起而效尤,这太原府还能保么?
燕四见此忙劝道,
“爷不可以身犯险啊!”
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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