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忽儿怒问道,
“可是你叫了人来逮我?”
孙延荣茫然,
“逮你?我叫了人来逮你么?”
拖忽儿见他不认便骂道,
“果然汉狗都是狡猾,做了不认账的!”
孙延荣应道,
“小爷我这两日正难熬呢!要来寻你晦气,也要等几日才是!”
拖忽儿见他神色倒不似说谎,便又问,
“那为何有高手潜到我住的那院子里来,若不是见机得快,说不得这时节爷爷我已是身首异处了!”
孙延荣茫然摇头,想了想骂道,
“别是你小子自己在外头惹得祸事儿,倒要赖到爷爷头上!”
“我能惹甚祸事!在这临安人生地不熟,每日里深居简出,为了不引人注意便是身边的随从都留在了城外!”
孙延荣骂道,
“这临安城里眼睛毒的大有人在!你小子揣着宝石在大街上闲逛,说不得露了白被人瞧见了!”
临安城中黑道上的好汉也是不少,瞧见有辽人肥羊进来,自然要做生意的!
左右一个辽人宰了便是宰了,难道官府还要拿了凶手正法不成?
说到这处孙延荣倒是想了起来,
“你那袋子宝石还在我这处呢!”
这也是荷儿姐妹命里没有,那一晚若是能忍了酒臭为孙延荣擦洗,说不得便能摸到他藏在怀里的袋子,那袋子里的东西比卷走的金银细软值钱十倍,只可惜她们脱了他的靴子,敞开了领口便将人扔到一旁,白白失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孙延荣说着话,便扶着鱼缸起身,跌跌撞撞的进去屋子里,将那一袋子宝石找了出来,扔给拖忽儿道,
“给你!本世子爷可不会贪你的东西!”
他虽缺银子缺得厉害,却也不会做昧人钱财的事儿!
拖忽儿见他拿了东西出来,倒是信了他,只当真是自己在外头钱财露了白让人给盯上了!
当下过去扶了歪歪倒倒的孙延荣道,
“如今我们那生意究竟如何个做法?你可是有了章程?”
孙延荣被他这么一折腾,早已是面色惨白似鬼,当下一摆手道,
“你便在这处寻间屋子住了,这事儿待小爷我睡上一觉再说!”
他现下头疼欲裂,肚子里早已清空实在没力气同拖忽儿纠缠,这厢进屋去一头倒在床上立时就睡了过去。
拖忽儿倒也不客气,他在外头担惊受怕又饿又累,却是去下人房,叫起来那粗使的婆子要吃东西,那婆子被吵起来也是满心冒火,只孙延荣狐朋狗友多时常也有这样的事儿,无奈只得起身就着灶间里的东西,给拖忽儿做了一碗面。
拖忽儿唏哩呼噜吃完,将碗一扔自己也找了一间被褥俱全的房间倒头就睡,这一睡却是一觉到了天晚!
这事儿也是他们该着!
两人在这院子里睡得昏天黑地,偏偏孙延荣在外头这么些日子,他那亲娘担心着他,便带了人来这处瞧一瞧他。
那守院子里的瘸子自是认得开国公夫人,见人上了门忙恭敬迎进来,开国公夫人崔氏生了一张满月脸,慈眉善目,为人很是温和,开口说话也是声音温柔,
“荣儿在何处?”
婆子上前道,
“前头与蒲国公府的小爷吃了一回酒,醉得有些狠了!”
崔氏皱眉又问道,
“那……荷儿呢?为何不见人?”
婆子立时面露异色,
“夫人……夫人带着她那妹子跑了!”
“甚么?”
崔氏一惊拍桌子站了起来,立在那处想了想又是一喜,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女子跑了?”
婆子应道,
“前头趁着爷吃醉了回来,便卷了细软……跑了!”
崔氏倒不是乎那点子东西,闻言却是十分欢喜,
“好!好!跑了便好,前头迷得我儿神魂颠倒,任是我这当娘的如何规劝他也不听,现下那小蹄子自己跑了,好好好!免得拖累我儿!”
那婆子与瘸子都是苦笑,婆子应道,
“世子爷,这几日很是烦闷,却是吃了不少酒呢!”
崔氏也是心疼儿子,叹了一口气道,
“这一回他可是吃尽了苦头,总算我在家里苦苦相求,让国公爷消了这口气,待我儿隔两日酒醒了便能回府了!”
婆子闻言大喜,
“如此真是太好了!夫人总算不必日夜忧心了!”
她与这瘸子是崔氏的老人,早前跟着陪嫁到开国公府守了个园子,后头园子卖给了旁人,两夫妻便闲了下来,恰逢那时孙延荣在外头买了这院子,便向崔氏要了这两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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