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谊和把自己关在奶奶的房间里,躺在那张老旧的床上,看着发灰的墙面,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小时候,夏夜的蚊子总是不放过她,小腿上被蚊子咬的满是包,她痒的睡不着。奶奶在她旁边一边给她挠痒,一边轻轻摇着大芭蕉扇哄她入睡。
还有太多回忆……
眼泪都快流干了,眼睛红肿,生生的疼。
这间房的窗子没关,阮谊和隐约看到摆在阳台的那株植物枯萎了。
或许这株植物早就枯萎了,只是她忙着上学和工作,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
这是奶奶最喜欢的一株,曾经郁郁葱葱的文竹。
阮谊和忽然像神经质地光着脚跑到阳台,地面很冷,冻醒了她的每个细胞。
她坐在阳台的地面上,抱着那株枯萎的文竹,看着阳台外苍白的天空。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外面的屋顶上,道路上,都覆满了白皑皑的雪。
就这么过了很久,直到天色一寸寸黯淡下去,直到门口传来咚咚敲门声。
“谁啊?”
阮谊和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嘶哑得严重。
“我是房东汪阿姨,”门外的中年妇女大着嗓子回应。
阮谊和把门打开,忽然想起来……
房东汪阿姨面露难色:“阿和,不是阿姨我不体谅你,但是这房租到期这么久了,人家新住户本来今天就要搬进来住的………你看,你要不赶紧把行李收拾一下吧。”
阮谊和点头:“……对不起,我今天晚上就走。”
说的简单,可是……要去哪里?大学宿舍早就关门了,没有申请假期留校是不能住回寝室的……
真可谓是祸不单行。
阮谊和深吸一口气,卷起衣袖,开始在这个家里收拾东西,不到两个小时,就收拾完了所有行李。
住了十余年,最后要带走的东西,仅仅只装了两箱。
身上忙出了一身汗,阮谊和在浴室里洗了澡,洗了头发,温热的水流淌在肌肤上,哗啦啦地从脚边流过。
忽然有些释然。
奶奶为了看着她长大,一直忍着病痛,身体饱受煎熬,如今从病痛的折磨中解脱,未尝不是件好事。
有人说,生命里所有遇到的人,都会像流水一般,流向你,流经你,最后离开你。
洗完澡换上衣服,冷的打哆嗦,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最后,她拖着两个行李箱,把钥匙还给房东阿姨。
离开这个,住了好久好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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