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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棂静静洒在地板上,为其渡上一层浓浓的金色。粉碎的零件安静地躺在地上,在光照的映射下,闪烁着金光,刺得人眼发疼发胀。
她坐在沙发上弯下腰,双手深深插到头发中,仿佛中了魔障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那几处光点。泪水干涸在她的脸上,如同一只囚笼里的困兽,在痛苦的边缘徘徊。一夜之间,拥有的全部倾覆。她要怎么做才能挽回现状,怎么做才能向泉下的父亲交待?她的心很乱,以前都是爸爸为了她做好了一切,她只需要在他的荫蔽之下就好。而如今,失去了他,她手足无措了……至少在当前的状态下,她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爸爸,对不起,她让他失望了……她不配做余氏集团的总经理……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爸爸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必须要接班啊……
闭上眼,她深呼吸着,让自己不停地放缓……再放缓……爸爸曾经的谆谆教导在她眼前像过电影般不断回放。
遇事不要慌张……冷静思考后再做……
有困难不要怕,坚持就是胜利……
爸爸,能不能直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是不是要像你当初创建公司一样,就算死也要撑下去?!抬起头,父亲五十大寿的那张生活照落在她的眼中,那是她给他照的。他举着公司的纪念册,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和蔼,好像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一样……
他是那么努力,才让公司活到现在,如今到了公司生死存亡的时刻,她不能让爸爸的心血付之东流……无数的员工都还要吃饭、养家……这个时候,她不能懦弱!只有她坚强才能支撑住整个公司,才能让所有人继续充满希望。她要照顾好公司……将傅心渤夺走的一切都拿回来……她要让公司起死回生,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
爸,安息吧……她会做好一切的。想着,她的眼神由温和变得坚定,霎那间,仿若重生一样,她的心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包裹,将那份柔软裹挟在了里面。
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金色耀眼的光芒扑射到她的身上,像一柄柄坚韧的利剑直插在她的体内,而她仍旧迎着阳光伫立,为身后的一切遮挡住整片阳光。粉碎的手机零件在她的投影间变得黯淡无光。
傅心渤,等着吧,我会去找你的!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让这座本就金碧辉煌的大厅更加耀眼夺目。这是属于上流人的舞会,每个人的衣着都极其讲究,细腻的剪裁与修身设计彰显着精致与华美。轻柔的华尔兹音乐流泻而出,西装革履的男士与高贵典雅的女士相拥跳舞,每一帧、每一秒,都华贵到了骨子里。
余向晚站在门口怔了几秒,蓦然间觉得有些恍惚。回想以前,这原本是属于她的生活,但现在已经不是了……由于企业的严重亏损,她已经被这个阶层完全抛弃……上流社会就是这样……管她谁是谁,钱才是一切……
还好她找到了一个月前的邮寄给她的邀请函,否则,连大门都进不了,她极有可能就被保安“请”回去了。见到傅心渤并非易事,她安葬完父亲后,一直试图与傅心渤见面,但是傅心渤好像在逃避她一样,一次都没有联系成功。不管是不是在逃避,但今天这个舞会非常重要,他一定会来,而她也肯定能见到傅心渤。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问问他,他为什么要攻击余氏集团,为什么要逼死爸爸,以及……他还要不要她们的这份感情?!
视线穿过闪耀的灯光,她寻觅着她想要找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细而略带讽刺声音从背后响起。
“呦~这不是余向晚余小姐吗?好久不见了,你居然还能进来?”
向晚转头,看到眼前人一口饱满的大红唇轻轻向上扬起,流露出浓浓的不屑。她认识这个女人,是海都航运的邹老板的独生女。当年,因为价格问题,父亲没有选择与他们合作,从此以后,他们都一直针对父亲,而这个邹锦绣和她年纪相仿,也一直与她攀比,想要压自己一头。而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向晚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她周旋,她今日要找的人不是她。
“邹小姐,我有急事,不陪你聊了。”向晚客气般地微笑,转身欲走。突然,邹锦绣马上快走两步,抢先来到了她的面前,那唇浓得像血,上下翕动着,让余向晚感到一阵又一阵恶心:“余小姐,咱们是老朋友了,刚见面就要走,不叙叙旧吗?还是……你想找什么人呢?”
想找……什么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向晚吃惊而探寻的眼神直射着邹锦绣,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她知道自己要找傅心渤吗?
邹锦绣看她的表情便知刚才的话触动了她,更为得意。她靠近向晚,凑到她的耳畔,用只能让她听到的声音说:“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向晚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邹锦绣的身体猛地向后跌去,直接倒在了余向晚面前。
“啊”的一声刺耳尖叫,像锋利的镰刀一样斩断了在场所有声音,引得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和余向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