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也准备睡觉,见我来了就跟我聊了几句老妈最近的情况。
看到老妈旁边的床位还是空的,我觉得纳闷,便问护工:“这两个床位一直没人住吗?”
结果护工比我还疑惑:“这两个床位不是因为单人病房住满了,你们家属担心病人被打扰所以买下来的吗?”
老妈常年习武,耳聪目明,感官敏锐,的确很容易受到外界声音的干扰,经常浅眠,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干出买床位这种事,而且买卖床位是违反医院规定的,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也没这个权势和关系。
“我妈知道吗?”
护工摇摇头:“说是不让告诉病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大致有了数。
第二天是双休,我上午过来看老妈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碰到了季靖闲,他正在陪老妈聊天。
季靖闲的唇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比昨晚好了不少,看到我的时候,他眼底依然泛着笑意,配上他那张病态的脸,竟然生出几分惹人怜爱的感觉,怪不得老妈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母爱。
我不自在地错开目光,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老妈,您要的那几份文件我带来了。”
老妈看上去心情很好:“尘尘,你来得正好,刚好小季也在。”
我拿文件的手一顿,发现老妈对季靖闲的称呼居然从“季总”变成了“小季”。
“你知道吗,小季昨晚也在这里挂了急诊,所以一大早就过来看我。”
我“嗯”了一声,继续整理文件。
我当然知道,是我亲自把他送来的,但我不能说,不然她一定会责问我为什么扔下他就跑了。
“小季这孩子忙的都生病了,才大半月没见就瘦成这样,这几天还没忘每天给我送东西过来。”
老妈说了我才发现,床边的角落里堆了好多营养品,多数是外文包装,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些多少钱?”我问季靖闲,问完才发觉语气有些生硬,好在老妈没有在意。
季靖闲笑了笑:“不贵,我前段时间问过大夫,大夫说现在可以吃点补品了,等魏阿姨过两天出院,我就叫人从原产地送些新鲜无公害的野生鲑鱼过来,吃了对心脏好。”
老妈笑着拍了拍季靖闲的手背:“别在阿姨身上费心了小季,你们年轻人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季靖闲温声道:“这是应该的。”
老妈和季靖闲说话的时候,我好像根本就插不进去,我实在忍不了他们奇怪的对话氛围,便找了个由头把季靖闲叫了出去。
走出病房,季靖闲脸上柔和的笑意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我怕老妈听到,一路走到通风口才低声质问季靖闲:“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是说你已经放弃了吗?”
况且我清楚地记得他昨天在酒店十分坚决地赶我走。
季靖闲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说过,让你离我远点,但你非要三番两次来招惹我,还带了不相干的人来向我示威,所以我反悔了。”
“……”
我不知道我把他母亲的遗物还给他怎么就成了招惹他,更不知道谢珩陪我去酒店怎么变成了向他示威,季靖闲的想法我从来就没有琢磨透过。
“你最好告诉那个人,识相就滚远点,或者我来帮他消失。”季靖闲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恶狠狠道,“你和他睡在一起的事,我还没有追究。”
听季靖闲又开始说混账话,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张口就想呵斥他,但又怕说太多反而把谢珩这个无辜的人搅进我和他的破烂事里,只得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问他:“我妈病房里那两个空床位,是不是你弄的。”
“是我。”
“你这样让别的病人怎么办?”
“这家医院的空床位还有很多,而且你母亲不是长住,她怕吵,我想让她在这段时间里有一个相对良好的养病环境,难道你不希望她病情能恢复得快一些吗?”季靖闲顿了顿,“其实我做的这些你根本不需要知道。”
季靖闲说得好像振振有词,我却听着恼火得很,他这样做,根本没把我这个我妈的亲儿子放在眼里。
“季靖闲,你搞清楚一点,我才是我妈的儿子,你充其量就是个生意伙伴而已!”
我实在受不了他对老妈献殷勤,你要说他是做戏,他恨不得比我还上心。
季靖闲抵唇咳嗽了两声:“你要不是她的儿子,我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对她。”
我不想再听季靖闲说这些,这种模棱两可听上去像在溺宠调情的话,不适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尤其是说给我听。
我想离开,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堵进了角落,我直接拨开他,快步往回走去。
他在我身后哂笑一声,道:“我觉得你母亲早就看出来了,你信吗?”
“看出什么?”我脚步猛然一顿,心脏瞬间狂跳到嗓子眼。
他慢慢走过来,绕到我面前:“看出我在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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