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天河,一望无垠。
桃枝枝默不作声的跟在司命星君的身后。
不是她突然乖巧,而是她觉得一切太过新奇,满脑子都是:
“哇,水在天上流淌啊!”
“天河里会有鱼吗?鱼会有翅膀吗?”
“星星就像大海一样啊!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尽头呢?”
“咦,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只有星星和水了?”
正当她想开口相问的时候,司命星君如水一般清淡的声音就响彻在了这空旷的星幕下:“这里便是观星台。”
说是观星台,其实不过笔墨纸砚和一方石桌而已——倒像个书桌似的。
“凡人总是夜观星象来窥得几分天道奥秘,对于神仙来说,看的不过是命道与变数。”
司命星君想了想,又补充道:“特别是做司命一职,常常要在这里看很久,此处永夜,星象永远不会消失,在这里待得久了,便连时间都可以忘却。”
司命星君的意思是,要做司命的前提,便是要耐得住像这浩瀚星空一样无边的寂寞。
然而桃枝枝并未懂得,像把星星看进了眼里一般,她眼波流转,笑眯眯的问道:“为什么有的星星亮一些?”
“这里的每颗星辰对应的是每个凡人的命格,光越盛则越能。”司命星君将话题接了回去,继续道:“在这里若看出了凡人命数的变化,则要将之记录下来,立刻回去修改天书。”
桃枝枝这次没跑题,问道:“既写在了天书上,为何凡人命数还有变化?”
司命星君听了这话却是一愣,他那张万年如冰霜一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看着那如出一辙的童稚眼神,他仿佛看见了尚且年幼的洛河。
那时,他也是这样问自己的。
见司命没有回答自己,桃枝枝软软的唤了一声:“师父……”
正是这声“师父”让他回过神来,他转过脸去,不再看桃枝枝:“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让你来天府宫不过暂时替你解围,不要再叫我师父,我并未答应收你为徒。”
“好的,师父。”
“……”
“既说到天书,你且随我来。”
司命带桃枝枝离开了观星台,四周皆星幕,仿佛走了一万年,但其实不过一刻。
回到天府宫里,走过重重亭台楼阁与大殿小殿,桃枝枝终于盼到司命停住了脚。
桃枝枝一屁股坐下,好奇心比疲累顽强,她这一路走来,都未看到各殿门上挂有牌匾,偏生这些宫殿又长得差不多,难道住在里面的人就不会迷路吗?!
司命却道:“挂上牌匾好告诉居心不良的人,进哪个殿才可以一击得手吗?”
桃枝枝于是大惊:“九天上也有坏人?!”
“……并不是只有坏人才会做坏事。”
此时的桃枝枝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但不久后她就懂了,而且,她不但让自己懂了,也让别人懂了。
此时,她跟着司命进了殿,只见一本本发着金光的书飘满了屋子,它们无风自动,像是正在被人翻阅。
而屋子的正中则是个会旋转的石头!
“什么石头?这是命盘!”
看桃枝枝要摸,司命严令道:“不许触碰!命盘贵重,不容有失。”
桃枝枝一头雾水,讪讪的左手捏右手,司命也没理她,伸出右手,掌心里渐渐生出一支笔来,他道:“这是天命笔,在纸上写下凡人命格,放入命盘中,天书上便会生出此人的一页生平,若有变,天书也会显现出来,不同的是,星象看的是整个人间的走势,天书看的却是个人的变化。”
“命盘得以轮转,凡人得以往生轮回,二者相辅相成,一旦出了差错,危及的并不只是人界。”
桃枝枝听到这里,连忙离那个旋转的大盘子远了一些。
“那它要是自己不动了呢?”
司命听到这个问题,竟冲桃枝枝露出了一个微笑:“若有那时,你我便早已陨灭,还管什么身后事呢。”
其实司命口里的“你我”并不是单指谁,他说的乃是整个世界,只是桃枝枝并未听懂,只明白了这个东西要是不转了,不管是不是自己弄坏的,她都要死!
那怎么行呢,她才跟桃酥约好了要去人间逍遥快活呢!可不能死!
是以桃枝枝惊讶的张了张口,半天才结巴道:“那、那你可得看好了!”
司命看她那胆小的样子,摇了摇头,却没有再继续说命盘,见桃枝枝将视线放到了天命笔上,鎏金的笔在司命的掌心上空半浮着,映得桃枝枝的脸也焕发出金光。
“你灵力浅薄尚无法握笔。”
桃枝枝眼中露出了深深的遗憾,撇了撇嘴,可惜了,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沉默间,桃枝枝一会儿看了看天书,一会儿又看了看天命笔,最后重看回命盘,忽然间就有了危机意识:“师父,我觉得这里的东西很是凶险,怎的不见有人保护啊?”
“谁说没有?”司命不是故渊,懒得纠正对方的用词不当,手一握收回天命笔,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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