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石头烧过香烛纸钱……”
唠叨了半天,梁余才现钟鸣的脸色不太对,煞白的脸色如是大病一场。
梁余瞬间慌了神,将手搭在钟鸣的额头上问道:“鸣哥你这是怎的了?害了甚么病?疟子?”
一连串的提问让钟鸣直摇头,点点身旁的阎罗绝响刀道:“练刀。”
“练刀?”
梁余愣了半响才回过味来,又开始唠叨道:“鸣哥你练刀还是玩命?把自己练得跟丢了魂似的。”
此时麻衣少年身心俱疲,听不得梁黑子唠叨,便摆摆手,提了刀挪进屋子里。
少年人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躺在红木大床上,片刻过后,少年人便睡了过去,还有微微的鼾声起。
少年人打呼噜的次数屈指可数,定然是今日特别疲惫,才会如此。
这一觉下去,少年人便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醒来,锅中还留有肉粥,定是梁黑子给他留的。
热了肉粥喝过,少年人便又提着刀出了门。
少年人的身体是有些酸胀,只是不适应而已,并不影响练刀。
其实练刀这事很枯燥,也很劳累,少年人几次想要放弃,但每当念及儿时的少年英雄梦,他又咬牙坚持下来。
活过这么多年,钟鸣深知一事,也许你的努力不能和回报成正比,但不了疯的努力,那必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所谓勤之大者是为痴,短短两日,钟鸣便成了个武痴,醉心于刀法。
简单的劈砍之术,少年人持之不懈地练习。
从院中练到村口大石,从淤泥村练到城东垄上,只要少年人在动,他就肯定在练刀。
这几日村中的人都在传,钟先生练刀练得走火入魔,怕是要疯了。
无论别人在说什么,少年人充耳不闻,就是提着阎罗绝响刀劈砍。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七日,孙老头实在看不下去,这日下午,孙老头从垄上回来,看到钟鸣正站在村口大石旁练刀。
村口有颗槐树,绿意浓郁,嫩芽伸展,已有几分葱郁之意。
树下有块大石,若有半人多高。
绿荫中,一人,一刀,一石,默然无言对练。
少年人手持长刀,刀鞘劈砍在大石上,留下道道白色的痕迹。
大石靠绿荫的那面已经有数千道痕迹,从开始的浅显到如今少年人挥刀砍下经常有石屑纷飞,也见证了少年人的成长。
起先少年人只是虚空劈砍,可两日过后他便不满足于与空气对练,很想找个东西当对手。
开始时少年人是用刀鞘砍过身后的那颗槐树,半日过后去,槐树嫩叶落了一地,树皮也开裂。
少年人才得知自己错了,再练下去,这颗老槐树怕是要被自己砍断。
于是才有了刀鞘劈大石的场景,石头总归没了生命,少年人可安心劈砍。
见少年人挥汗如雨的练刀,孙老头终是看不下去,高声喊道:“小钟啊!”
少年人如痴如醉,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竟然没有听到。
“哎!这孩子,再练下去真要魔障了!”
孙老头不得不上前走两步,伸手去搭少年人的肩膀。
当手掌搭在少年人肩膀上的那一刻,少年人肩膀一抖,转身就向孙老头砍过去。
阎罗绝响刀挟裹着风劲,环中的龙雀忽而旋转。
龙雀低鸣炸响于两人耳侧!
练刀七日有余,少年人手中刀的龙雀环从未响过,这龙雀声一响可就不是好事。
江湖间都传闻,刀鸣起,送终声,只要阎罗绝响刀带有龙雀低鸣声,便是持刀者要杀人!
刀鞘带着碎石之力砸向孙老头的脑袋,老人却眼神一冷,双指合拢,反手向刀鞘上点去。
悄然无声地一指如鬼魅飘行,转瞬间便挡住了劲风袭来的刀鞘。
枯槁的双指似是枯树枝,好似被刀鞘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就是这样两根手指,挡住了那千钧之势的一刀。
这一刀,是少年人七日来最成功,也是最得意的一刀,浑然忘我的境界才能劈砍出来,已有半分人刀合一之意。
少年人眼神中尽是茫然,不知刚才生了什么。
阎罗绝响刀的环处龙雀图案仍在旋转,声响愈刺耳。
孙老头双指挡刀,叹息一声道:“刀,不是这么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