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要细鳞甲,收入上将军自己麾下。
靠着一张油滑的嘴和钟鸣的关系,梁余还算混得不错,月余时间,便掏了把横刀挂在腰间,讨了匹骏马骑上。
来到小院前,梁余翻身下马,疾步走入小院中。
进门后梁余便急匆匆走到钟鸣身边,压低声音道:“鸣哥,吴府的事情有消息了。”
“哦?何县令怎么说?”
两位少年人说的是吴府售卖的事情。
月前柳七枝屠府,没给吴家留一名后人,诺大的吴府便成了空宅院。
吴姓五家,占了一个街区,府邸总是空着也不行,于是何县令便带人收拾了吴府,将值钱的东西都收归县衙府库,留以修建城墙所用。
吴府便也挂牌售卖,在县衙的通告牌上都挂起吴府要卖的文卷。
可吴府月前死了千余条命,还是飞尸王柳成荫所为,大家都传吴家怨念很重,死后都化作厉鬼冤魂,要在吴府中索命的。
好巧不巧,之前有位衙役在收拾吴府时死了。
吴府厉鬼索命的传闻更是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别说买下吴府,平时走路都绕着吴家街道走,生怕被冤魂上身。
但这传闻钟鸣是不信的,那夜他是亲眼所见,柳成荫驾驭尸海将吴府的人杀完,尸体与魂魄亦是被他拘魂带走,还能有劳什子的鬼怪。
正如钟鸣所猜测的,那衙役并不是死于冤魂索命,而是另有蹊跷。
梁余正是为此事去打探,他对钟鸣附耳道:“鸣哥,我方才给师爷塞了二两银子,偷偷问过,那衙役是因为私藏金锭,被何县令当场抓获,情急之下口吞金锭想要欺瞒,结果被金锭活活噎死的。”
“嗨!作孽啊!”
钟鸣摇摇头,为那衙役感到不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块金锭足以让寻常人红了眼。
梁余挠挠头,他知道鸣哥是对吴府大院有想法,不是鬼魂作怪,这不应该是好事,鸣儿又为何摇头叹息。
他是不懂钟鸣的多愁善感了,自小从尸堆里摸爬滚打起来的梁余,对外人心性薄凉,从不为陌生人的死有何感触。
梁余问道:“鸣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买下吴府吗?”
钟鸣思索片刻答道:“买是要买的,只是要想想如何能让淤泥村的乡亲们跟我们住进去。”
吴府之大,占据了整片的街区,即使少年人买下来,他也不可能自己住,他还想着要将淤泥村的乡亲们一起带进去,也算是物尽其用。
只是淤泥村的乡亲们也不可能就这样跟他住进去,他明事理,可那群纥字不识的村民却不会理解,就算肯跟少年人住进去,也会因鬼怪的事情终日惶惶,若是到时候无心劳作,反倒吓病了几人,就得不偿失了。
钟鸣张口就要买府院,梁余也犯愁,自不过他是为银子犯愁,于是问道:“鸣哥,我们只说买吴府,可这不得天价的银子,这银钱去哪弄?”
银钱对于钟鸣来说不是问题,现在吴府空着,卖不出去。
何县令定然不会要高价,只是吴府内的细软足以何县令捞的盆满钵满,现在何县令发愁的是吴府住不进人。
诺大的吴府空着,城镇少了一片,对上面不好交代。
吴府不住人,鬼怪传说就不会破,终日人心惶惶的,对下也不是办法。
钟鸣神秘一笑,道:“买吴府我自有办法,只要我肯带人住进去,何县令就算是送都会拱手将吴府房契地契送于我。”
话音一转,钟鸣皱眉又道:“只是乡亲们那边不好办,我们得想个法子让乡亲们跟我住进去。”
“这好办啊!”
还是梁余鬼点子多,他挠挠下巴立即回道:“过两天就是清明了,听说孙伯找了个道人帮我们村操持祭祀之时,要超度荒山岗的冤魂,我们不如跟孙伯说一声,事后再让那道人在吴府做法事,骗骗乡亲们不就得了。”
钟鸣立即点头道:“这办法不错,黑子你行啊,跟龙虎哥混了两天,脑子都好使了。”
得到鸣哥的称赞,梁黑子立即笑得合不拢嘴。
眼见已是晌午,钟鸣抬头看了下日头,道:“该吃饭了,来,黑子,我今天下厨给你炒盘牛肉,奖你出谋划策有功。”
梁黑子立即笑道:“那感情好,鸣哥,我去帮你切牛肉!”
钟鸣打趣道:“一定要洗手啊,上次我琢磨那牛肉粥有异味,弄不好就是你手不干净。”
两位少年人说笑着走入屋中。
院中,一颗柳枝在院角处摇晃,嫩绿的枝桠茁壮生长。
正如此时的少年人,杨柳依依,终成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