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公事再也不重要,如果表弟句句属实,舅舅那里能听到全套,卫王舅舅在哪里?他是求亲正使,皇上对自己的亲事比旁人关心,一定会认真听听,舅舅现在应该还在宫里。
“备马!”
云展想也不想,往外面喊上一句,他是当事人,他应该听听。
如果表弟说假话,把他打一顿。可是表弟那得意的脸色儿......姑娘应该真的骂了人?
怎么能这样,求亲的你也骂?
......
三年一科的这几天,宫里也是忙忙碌碌,除去原本正常的公务,又添上秋闱这件大事情,御书房的偏殿里,纸张喧响笔墨传香。
考题早就封好,为陆续进城考生的诸项安排还得继续,重视科举理所应当,皇帝也接近事无巨细件件过目,偏殿里的官员几乎坐满。
笑声从正殿里传出,官员们分了分心,往正殿那里投了投眼神,然后正常事务加上新添公务太多,他们强迫自己专注公文。
但嘴角都跟着微微笑,听出来那是皇帝的笑声,自然大家附合。
皇帝笑得眼角出来泪滴,他取帕子抹了去,带着笑道:“朕从没有听过这样的笑话,求亲的上门,对诗对论语,敢情你们不是求亲去的,竟然是一场考试,”
又笑了起来。
想像一下那个场面,皇帝又拿帕子擦拭眼角。
云展就在这个时候进来,太监回过话,皇帝和面前坐着回话的卫王、汪学士又是一通大笑,以这乐不可支的大笑声迎接云展。
云展背后发寒,再次约摸出来表弟的话是真的,元家姑娘真的如此这般的骂了自己。
时常出京办差,拥戴皇帝登基,云展称得上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他镇定般的进来后,在皇帝、卫王、汪学士的笑容里不过一瞬,淡黄面皮腾的浮现一层红晕,明显可见。
皇帝就没法再忍,放声大笑里道:“你呀你,快来请卫王皇叔和学士再说一遍吧,朕认这个不是,学士还没有当上本科的主考官,先为你的事情被硬生生考了一遍。”
汪学士不无得意,姑娘是他老友的孙女儿,他虽是男家的大媒,但显然现在站在女家的立场。
抚须悠然:“若不是我几十年读书不缀,世子这亲事只怕定不下来。”
卫王也道:“是啊,幸好皇上明鉴,让学士与我同去,否则的话,这元家的大门只怕也进不去。”
云展的面容涨成紫色,平时从容的他看着很是窘迫。
皇帝不肯放过他,让他坐近些,卫王和汪学士你一言我一句,把与元秀当天的对答又说一遍。
竟然是真的。
云展现在面如锅底。
他躲来躲去的拒绝趋炎附势的亲事,为此得罪不少人家,因为他办事公正为人自省,从亲事上恨他的人家拿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来看,这些恨他的人家可以快意,这一场大笑话想不让别人看也难。
卫王舅舅和汪学士都不会乱说闲聊,表弟唐谓的那张嘴堵住很难。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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