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晨会完了咱们就去。”徐勇义笑着问几个娃:“你们想吃喜酒吗?”
“吃席吗?可以呀,我可喜欢吃席啦。”蜜蜜抢着说。
但王果果说:“酒就不办了,扯个证吧,扯了证我就搬你那儿去住。”
徐勇义倒没坚持,毕竟他的身份要真办酒,有违组织纪律,他说:“行。”
一转身,他就看见侄子徐鑫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沓稿纸。
“徐鑫,你关于甜蜜酒楼的报道呢,拿上楼,读给我们听听。”徐勇义说。
“叔,我先读一下标题吧,《最美军嫂,用火红的辣椒为戎装增光添彩》,怎么样?”徐鑫笑着说。
徐勇义接过稿纸看了看,说:“不错,上去读给大家听。”
王果果是个爆脾气,不知道徐鑫怎么来了,但因为城管今天拖行陈玉凤的事特别生气,差点就要跳起来,可陈玉凤摁住了她,目送徐鑫上楼了。
“你上楼去找领导们,告诉他们,徐鑫在抹黑咱们。”王果果说。
“妈,稍安勿躁,咱这趟要在报纸上出名了,真的。”陈玉凤笑着说。
这下轮到王果果懵了,悄声说:“你不是说他一肚子坏水,只想害咱们?”
“那是领导不知道的时候,但现在领导们要提前审稿,他那么做就是犯傻。”陈玉凤忍不住了,简直笑的肚子疼。
几个孩子吃着米粉,却究竟不知道妈妈在笑啥。
事情是这样的,徐鑫拿陈玉凤当小傻瓜,所以想污蔑她,这事如果领导们提前不知道,陈玉凤又签了字,既成事实,污蔑她的报道就是她的责任,因为领导们会以为,那是她授意写的。
但她把事告诉了马琳,而马琳把这事告诉了军区所有的领导们,现在领导层主动提出审稿,如果他还污蔑她,这事就是他不对,因为领导会认为,他在损害部队形象层。
试问徐鑫还敢随意用小干妈,寂寞军嫂一类的词污蔑她吗?
他心里万般不情愿,但他用的是最美军嫂,火红的辣椒和戎装这种褒义词。
毕竟他既能被称之为是社会名流,这方面当然特别圆滑。
果然,楼上时不时有欢笑声传来,罗司令嗓门最大:“今天可谓双喜临门,韩超在广州军区为咱们军区赢得了荣誉,这是一喜,徐鑫作为文化工作者,离开部队还不忘宣传军区更是一喜,来,咱们敬这俩位既有志,又有勇的年青人一杯。”
“不敢,还是韩超厉害,瞧他,羞的跟大姑娘似的。”这是徐鑫,也在笑。
此时大娃和二娃回家了,甜甜蜜蜜跟着周雅芳上楼睡觉了。
王果果和陈玉凤守在一楼,等着客人走。
作为一个刚正利落,向来凭力量,凭勤奋服人的中年妇女,王果果还真没见过像徐鑫一样对上一套,对下一套,圆滑到滴水不漏的人,回头看儿媳妇,说:“凤儿,要不是你是我媳妇儿,我信你,我都要拿徐鑫当个好人的。”
主动为军嫂写报道,还写的词藻华丽,极尽吹捧,在领导面前又谦虚恭敬,试问,领导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妈,徐鑫为人的艺术我也正在慢慢学,你尽量别在徐师长面前说他,那人城府深着呢,不信你看。”陈玉凤说。
这时楼上一阵脚步声,是罗雄,说:“辛苦阿眯和玉凤,这么晚还在等咱们。”
“是啊,明天王阿姨还要跟我叔去扯证呢,等这么晚,还要刷盘子洗碗,可真辛苦啊。”徐鑫不动声色,可一句话戳了他叔的老底。
偏偏领导们喜欢听啊,马雍顿时说:“不错呀,枯木逢春,咱该办个酒吧?”
“政策原因就别办了,但私底咱们必须吃一桌。”罗司令则说。
王果果没想公开,而且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此时还戴着围裙,徐鑫虽然说的是好话,但让她很尴尬,可领导们听了,不就觉得徐鑫是在孝顺,体贴她。
这时王果果才发现,徐鑫之城府,果然深。
好在徐师长看出王果果的尴尬,说:“就不聚餐了,大家也尽量不要往外传,我们低调一点。”
领导们当然有涵养,大家一起说了句恭喜,就要走了。
但徐鑫的挑衅还没完,这时大家都出门了,他忽而止步,说:“哎,罗叔徐叔你们看,韩超这是高兴的吧,脸红成这样,羞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大姑娘几个字是韩超的逆鳞,他长的俊俏,面容肖女,但从小,谁要说他长的像个姑娘,他非冒火,揍那人两拳不可。
当初面对徐耀国的挑衅,韩超多沉稳,脸色都不变,可对上徐鑫,他两目厉光,拳头都捏紧了。
陈玉凤虽不知道韩超曾在越南真当过大姑娘,但她知道这时该为丈夫打圆场,所以笑着说:“徐记者,你是不是写稿子太多眼睛近视啦,我男人混身阳刚之气,哪点像大姑娘?”
一帮领导们是知道韩超女装过的,他们倒不拿这当时,对视一眼,也得笑笑。
而韩超呢,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叫妻子知道他曾经穿过女装。
他在此刻只差拎着板砖,拍开徐鑫的天灵盖了。
可他要打了徐鑫,刚刚才立了的功不但得给折销,还得关72小时的禁闭。
此时满场皆笑,但也暗伏杀机。
陈玉凤不理解丈夫的愤怒,但她对徐鑫认的很清,此时只想打击徐鑫:“徐大记者,报道我可就拜托你了,是后天见报吧,后天我能看到报纸吧?”
说起这个,徐鑫简直想哭,周二是报纸销量最好的一天,一个头版他至少能卖到五千,可他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报陈玉凤了,这叫赔钱捧对手。
“保证周二,周二就见报。”徐鑫说着,骑上了他的小摩托。
“周二一早我亲自去买报纸,见证我们的最美军嫂登上《商报》的时刻,军民商和谐,社会大家庭才能安定嘛。”罗雄笑着说。
徐鑫心里带火,天又冷,一脚踏下去,居然把排气管给踩掉了,这下摩托车骑不成了,得推着走,眼看领导们乘车扬长而去,韩超被陈玉凤拉回了酒楼,就他地冻寒天要推个摩托车,就说他气不气,他要气炸了。
且不说他。
平房太冷,而且既然事情已经挑开了,王果果索性坐上徐师长的车,去师级家属楼了,酒楼楼上就有床,这屋子还是带暖气的,虽说床窄,但夫妻不需要那么宽的床,今晚就歇这儿。
虽说平常也只能周末见一面,但这回扎扎实实半月未见,俩口子当然得好好聊聊,韩超先拉行李箱,刺啦一声拉开,陈玉凤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随即就捂起了脸:“你怎么搞这么多?”
行李袋里只有两件衣服,剩下的一盒盒,全是避孕套。
不过不对,还有好些化妆品,居然不止有擦脸的,还有粉和洗面奶。
对了,首都市面上,目前有的卫生巾只有美尔乐,也不知道是厂家生产的时候就不好,还是商家压货压的厉害,经常买回来,打开一看就是馊掉的。
而韩超从广州给她带来的卫生巾,上面印着英文,居然包装上面就印着生产日期。
这狗男人,陈玉凤原来没发现他体贴,一直拿他当块木头。
可没想到出门一回,他居然带来这么多东西。
尤其是一支口红,管儿细长,光看包装就特别漂亮。
陈玉凤还没化过口红,估计韩超选的颜色特别柴,是给面子才想涂点的,但一上唇,看了看镜子,立刻说:“哥,你可真有眼光,这口红真好看。”
吧唧一下唇,她说:“味道也香,这叫啥……得一奥雕?”
“迪奥。”韩超抿了抿唇:“这回奖金现发,800块,我全给你买成东西了。”
上回从战场上回来,他带了好多姑娘家的玩艺儿,口红头花啥的,但那时候的陈玉凤连欣赏的眼光都没有,东西全扔在桂花镇了。
不过陈玉凤记得韩超原来土土的,最喜欢大红大紫,为了迎合他,床单被套,不论啥啥都搞的特别艳,可这管口红叫她觉得,这男人好像很有点审美眼光。
当然,她是个女人,就绕不开那个话题,他在越南结的啥婚,女方是个啥人?
青梅竹马的关系叫他们能有话就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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