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盐?”锦云知敛眸,她其实也猜到了。
流云镇的酒楼在这样的时期,不减淡盐量,反而肆无忌惮,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买盐的渠道,本身就不是寒桑。
所以根本不会受到两国关系的影响。
“那你可有问问,他们买私盐的渠道?”
“流云镇西北角有一家贩米的铺子,这是和风楚私盐商贩传话的地方,但根据酒楼掌柜所言,想要购买私盐要求极高,为了防止有人跟官府举报,购买大量私盐必须出示开酒楼时官府开示的文书。”
锦云知并不是要买私盐,而是要想法子,打开风楚和南阙的交易渠道。
那就必须要了解清楚,这风楚对于售卖私盐的管控究竟苛刻到什么程度。
锦云知蹙眉,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烛火上。
烛火跳跃,印着谢九聿的脸,明明灭灭。
“公主。”
就在锦云知沉思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谢九聿倏地启唇。
锦云知抬眼一抬眼,就撞入那双沉沉的眸子中。
谢九聿眸光深幽,“在下有一事瞒着公主,请公主责罚。”
锦云知一怔,她茫然看向谢九聿,“你有什么事瞒着?”
“其实,在下是风楚人。”
这个啊。
她早就知道了。
她还知道他的身份是风楚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但锦云知不能表现的太过平静,她怔了怔,眼睛微微一亮,“你说什么?”
谢九聿黑睫闪烁片刻,“在下是风楚人,被公主救下时,受伤惨重,神志不清,无法跟公主解释,等回了南阙后,又得知公主是南阙的公主,便心生忐忑,怕公主戒备,所以才一首没说。”
“那你为何现在又说了?”锦云知沿着烛火的光线望向他,“我又没有派人去调查你的身份,你只管继续隐瞒着就好。”
谢九聿垂眼,他沉吟须臾,“在下想为公主分忧。”
“你为我分忧?”
“在下是风楚人,去调查私盐之事,更加方便些。”
锦云知有些愣住,她从未想过让谢九聿去做这件事,他不愿告知身份,那就一首瞒着就好,她会护好他,也不会让旁人调查到。
但如今,谢九聿竟然为了帮她调查,主动说出自己是风楚人的身份。
谢九聿是风楚的大将军,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是敌国闻风丧胆的阎王,他阴鸷独断,性子多疑,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锦云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许久,才喃喃启唇,“阿九……”
她声音极淡,“你为何要帮我分忧?”
谢九聿微微抬眸,眸光凝着锦云知。
就看到,身形纤瘦的锦云知,缓缓起身,她的手臂撑在桌案上,附身,朝着他一点点地靠近。
“为了帮我分忧,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嫣红的唇,距离谢九聿的薄唇,不到一指的距离。
他的眼瞳颤了颤,轻滚喉咙,轻缓道,“公主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报答公主,是理所应当……”
“不。”
锦云知嫩白的手指,倏地抵在谢九聿的薄唇上,她脸颊泛红,眼底却清亮潋滟,“我说过,不需要你报答救命之人,若你偏要报答,只能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