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韩叙就问:“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任祁峰忍着痛脚说:“谢谢二少奶奶,我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好了。”
韩叙知道任祁峰是不敢说,但一个大男人,痛苦成那个样子说不严重也没人会信,一边开车一边说:“回去好好休息吧,别上班了,我会跟南总说让你带薪休假。”
她以为任祁峰会涕泪横流的说些感激的话,然而后座却许久都没有回音。
韩叙从后视镜里看了回去,任祁峰脸色怪异,之前他的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如今不知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很复杂,似乎他在纠结着什么,便狐疑的问:“怎么了?”
任祁峰欲言又止了数次,终于才下定狠下决心那般,双手扶着前面座椅的靠背,将头凑近了说:“二少奶奶,我跟您说一件事,不告诉您,我心里难受。”
韩叙目光专注的看着前面开车,随口问:“什么事你说。”
任祁峰眼神闪烁了一下,重重呼出一口气之后,说:“南总让我去车行调取那辆迈巴赫的车主资料。”
韩叙脑子里一声轰鸣,炸的她仿佛丧失了运转的能力,连头皮都发麻。
她感觉自己的头骤然间变的好沉好沉,重的似乎已经无力抬起来用眼睛去看前方的路况,脑子里一片空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禁不住抖了抖,行走在笔直车道上的车子,车头方向也很不应该的晃了一晃。
她似乎听到的不是一句好心的提醒,而是她费尽心思埋起来不敢见光的东西,在黑暗中被窥探后的一声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咒。
韩叙犹如整个灵魂都已出窍,无力的双手连握方向盘都觉吃力,马路上她车子前面的一辆车屁股就近在眼前,就在快要撞上去时,她终于惊醒过来,恍神过来是自己没有知觉的脚下踩住的油门力度太大。
她好想把车子停下来,停好路边让她好好喘口气。
可她不能!
哪怕如今她就是疯了,也不能因为任祁峰的一句话,而去做这么明显如同被判了死刑后认罪的动作。
她踩了刹车,没有撞上前面的车屁股,拉开了车距后,她尝试想要开口说句话,好证明自己并无异样。
可那颗心早就跳出来在嗓子口,硬生生的哽住喉咙,疼痛难受的她张口许久都没能发出声音。
幸好前方不远是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她将车子停了下来等候绿灯。
两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拼了命的跟自己的心理抗争,前方绿灯亮起的那刻,她终是平静下来,声音很轻,也很淡,似乎听见的是很无关紧要的小事:“为什么?”
任祁峰只能看见韩叙的后脑勺,刚才前面电光火石间翻天覆地变化的脸色他并不知道,在后面问:“二少奶奶是说,南总为什么要查那辆迈巴赫车主的资料?”
韩叙没有立刻回答,就好像很不在意一样,头也没有转到后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