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能想到,北莽与蜀中的决战,会骤然发生。
陆长生和长公主商议的将战争拖到冰雪降落之后,可是北莽军中也有高人,决定在下雪之前,结束战斗。
于是一场空前的大战提前打响了。
在北边,汉中。
闻太师举起金鞭,对手下将士说道,“今日起,血战,务必在大雪落下之前攻克汉中,登上蜀山。”
“成都,才是我们的避寒之地!”
“蜀中的女人,才是你们温暖的港湾。”
众多将士纷纷呐喊,“血战,血战!”
在东边,远征军已经退回到了大邑。
涪陵城失守了。
哪怕左达开在恩施与北莽军一直拉扯,哪怕曾秀全领着湘军全军出击,哪怕长公主刘秀珠与霍无缺偷袭了耶律雄基的陷阱,哪怕陆长生带兵杀进了耶律尚福的军营,依旧没有能够将北莽大军击退。
兵力悬殊,依旧是压在远征军头顶上的一块巨石。
当耶律雄基以碾压式的姿态领着二十万大军与耶律尚福合兵时,涪陵城便如同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孤舟。
于是远征军退回了大邑。
孔瑾从大邑衙门中出来,眉头上有忧色。
因为他得到消息,蜀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来支援远征军了。
闻太师在汉中的进攻,攻势之猛,不亚于耶律雄基。
看来,北莽将赌注押在了大雪封境之前。
孔瑾揉了揉额头,连续几日没有休息好,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
八斗之才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不,不是他孔八斗的才气不够用,而是兵马不够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孔八斗难为缺兵少将。
孔瑾走向大邑城头,远远的便看到城头上飘扬着一杆旗帜,黑红色的大汉军旗,当年武王传下来的那杆旗帜。
旗帜下坐着一个人,依旧披头散发。
因为长公主给他束起的头发,在作战中已经被打散了。
似乎披头散发的陆长生大家更能接受,于是也没有人提及要陆长生再次将头发束起来。
陆长生坐在旗帜下,用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霸王刀。
当他放下布,用手指轻轻地在刀身上滑过的时候,总有一股红芒若隐若现,而他丹田之中的那个小小人形,便会与之呼应。
一股股磅礴浩瀚的煞气环绕体内,不断地冲刷着体内的经脉。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那股煞气又逐渐快压制不住了。
是因为杀敌吗?
还是因为涪陵城失守了?
陆长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自从紫凤郡主去了成都之后,他就感觉体内的那股煞气越发动荡不安。
而当初也是打仗,也是杀敌,可是紫凤郡主在她身边的时候,陆长生却感觉那股煞气平缓了许多,并没有如此的胡乱冲撞,让他心神隐约有些失守。
紫凤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应该很忙吧。
她一个姑娘家,竟然能掌管蜀中的这么多事情。
尤其是两线都在打仗的情况下,紫凤身上的压力就更加重,更加大了。
大家都在找她要兵马,要粮草,要军饷,可是蜀中自有这么大,自有这么多人,哪怕多年的积蓄的家当也经不起北莽这般疯狂的进攻。
现在陆长生能做的,能给紫凤郡主分担压力的,就是将大邑稳住,不让远征军节节败退。
至少,不能退到成都去。
因为一旦到了成都,真的没有一点后退的机会了。
耶律雄基这一次,真的孤注一掷了。
他没有能将湘军吞下,没有能活捉长公主刘秀珠,于是他选择了最原始,最粗暴,也是最有效的进攻方式。
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向前碾压过去。
死了一万兵马,继续向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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