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头顶传来的声音是那样特别,??比经过电子设备处理的声线更熟悉。
姜艾橙后背撞入刑刃怀中,胳膊被他稳稳扶住,再也不怕跌倒。
刑刃在等她回应,??这个姿势便持续着。
好半天,姜艾橙才回过神,喊出浮现在心底的名字:“刑刃。”
早就从刑幽口中听说他会到场参加婚礼,??没想到一见面就撞上她被挤出来的糗样。
“我没事。”姜艾橙从刑刃怀中退出来,脸颊有些发烫,??还好化了妆,不会显露出来。
她没忘记自己今天的身份,??很快回到人群中,??跟随刑幽身侧。
全程跟拍婚礼的摄影师将这些精彩画面一一记录下来,??包括伴郎们被伴娘整蛊的瞬间。
刑幽坐在椅子上,??双脚没有穿鞋,??新郎必须要从屋子里找到新娘的水晶鞋才可以将人带走。
她们把鞋子藏得隐蔽,几个男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踪影,??明沉走到刑幽面前,弯腰俯身。
为了避免被男色诱惑,??刑幽用双手蒙住眼睛,??不看就不会胡思乱想、缴械投降。
“小孔雀,??鞋子在哪里?”那道声音果然在她耳边响起。
刑幽闭紧嘴巴连连摇头,??这是她跟姐妹们商量好的环节,??也是一种习俗,说了可就没意思。
赵绘声负责守在一旁看时间,??在不影响婚礼正常进行的情况下,??她们不会透露半点信息。
明沉负责攻克自己的新娘,??伴郎团聚在一起商量,??由傅亦白上阵,结果被苏蒙蒙追得满屋跑。
周栩生斗不过赵绘声,媳妇一个眼神就直接举手投降。
从女朋友魔爪下逃出来的傅亦白重新把胸花插上,整理衣领,拍拍衣袖,建议其他人:“要不,谁去姜艾橙那里打听一下情报?”
蒋子煜朝姜艾橙那边看了一眼,直接摇头:“没戏,橙子玩游戏从来不放水。”
从高中开始,姜艾橙就是最爱玩的那个,她脑子里仿佛装着数不清的趣味游戏,聚会一般都是她在吆喝。但只要开始玩游戏,连姐妹都不防水。
以前刑幽被她惩罚得可惨,更别说他们今天顶着“伴郎”身份。
“要不然就再等等,等游戏时间结束,她们自然会告诉我们答案。”傅亦白开始摆烂,准备使出拖延战术消耗耐心。
“那也忒没意思。”蒋子煜跟周栩生都不赞同这个想法,他们这么多人,连双鞋子都找不出来,未免太无用!
明沉更是不会同意。
自己争取来的,跟为了配合时间而得到的答案是两个概念。
按照网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招数,几人差点把屋子掀遍,只有刑幽坐的那个地方没有检查过。
她坐在高脚凳上,蓬松华丽的裙摆向周围铺开,犹如一朵盛开绽放的娇花,最表面那层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珠光。只有前面那片被卷起,露出那双玲珑的脚。
明沉再度走近,弯腰牵起她的裙摆,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新娘子打横抱起。
刑幽小声惊呼,下意识环住他脖颈,明沉收紧手臂将人稳稳抱在怀里。伴郎团赶紧跑去检查四周,然而凳子底下什么都没有,他们的猜测失败了。
三位伴娘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似乎早就猜到他们有此一招,姜艾橙趁机发难:“明沉,新娘子抱得放不得,你既然把人抱起来,可就不许再放下了。”
明沉要是抱着刑幽,就不方便在这房间翻箱倒柜寻找东西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兄弟身上。
“还剩十分钟。”姜艾橙举起手机,屏幕显示着倒计时页面,“你们要是再找不到,我们只好说出答案咯。”
听听这嘲讽的语气,今天要是找不到鞋子,怕是一辈子都要被笑话。
明沉抱着刑幽转身,突然朝墙角喊了声:“哥。”
刚才所有人忙着找鞋,只有刑刃站在墙边,不动声色。
他没有看谁输赢的想法,只是在等一个结果。
“哥,帮个忙呗。”明沉一口一声哥哥喊得亲热,“星星的鞋子就在附近,哥,帮我找一找。”
刑幽顺势抬手揪他耳朵:“那是我哥。”
明沉理直气壮:“你哥就是我哥。”
这话不作假。
明沉跟刑家兄妹俩一起长大,关系非同一般。
刑刃爱护刑幽是因为两人有着血缘亲情,而小时候明沉经常跑去跟刑刃学防身,严格算起来,幼时明沉跟刑刃单独相处的时间比刑幽还多。
最主要的是,明沉了解刑刃,这种不违背原则的请求,叫他帮忙,只要刑幽不是真的反对,刑刃一定会答应。
这声哥哥喊得没错,刑刃当真动了。
当其他人都以为他要靠侦查能力的时候,刑刃径直走到姜艾橙面前:“可以把钥匙给我吗?”
其他人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姜艾橙却反射性捂住胸口。
她错愕地望着刑幽,牙齿微颤,似乎有什么话卡在嗓子眼收不出口:“你……”
因为姜艾橙的动作,旁人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这条链子比平时佩戴的饰品更粗一些,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姜艾橙捂着在身前,看不见吊坠。
为什么刑刃提到“钥匙”的时候,姜艾橙会抬手挡住?
蒋子煜猛地想起,姜艾橙今天戴的“项链”比较长,吊坠藏在裙子里,没人会去特意关注。
刑刃站定不动,他个子高,站在穿着高跟鞋的姜艾橙面前都能高出一个脑袋。男人身姿挺拔高大,女人就显得娇柔,再加上今天参加婚礼,穿着比较正式,旁边举着相机跟拍的摄影师差点以为自己在拍情侣海报。
姜艾橙退后一步,佯装淡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退一步,刑刃就跟着前进一步,直到姜艾橙停在原地,刑刃微微低头,倾身靠向她耳侧:“我看到了。”
向来大胆的姜艾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逼”得唇齿打颤,连声音都弱下去:“什……什么?”
刑刃在她耳旁低声道:“钥匙。”
“轰——”
他说,他看见了她藏在身上的钥匙,姜艾橙的心跳彻底失去节拍。
的确,她今天佩戴在身前的不是项链,而是一把伪装成项链的钥匙。
在游戏开始之前,她们考虑过把钥匙藏在刑幽身上,但刑幽今天穿的定制婚纱是v字领,戴上去就会直接暴露,最终决定交给姜艾橙保管。
她们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苏蒙蒙跟赵绘声都有男朋友,你们平时没戴这个,万一他们拎起来看了呢?”姜艾橙把钥匙挂在了脖子上,非常笃定,“就算他们觉得奇怪,也不能来薅我项链吧?”
在场就她一个单身,其他男士就算心存疑虑也不能直接对她动手,这个主意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谁知道,刑刃第一句话就精准锁定在她身前。
可她把钥匙藏在衣服里啊!
虽然藏得不深,但直观看不出来,除非是……
想起之前撞入刑刃怀里的画面,姜艾橙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刑刃比她高,那个角度一低头,真能看见。
她无法否认,基本算是默认。
姜艾橙手伸到颈窝后,因为心思浮躁,手指也变得不灵活,摸索半天也没找到锁扣。
刑刃及时开口:“要我帮你摘吗?”
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不剩多久,姜艾橙也不是非要为难他们,便点点头,抬手将长发拨至肩头,转身背对刑刃让他自己解。
发丝拨开,露出白皙粉润的脖颈,银色链子贴着颈窝,刑刃不免会碰到她的肌肤。
指尖触感很轻,却刺得姜艾橙身体瑟缩,好像一阵电流穿过,动作弧度极小,只有两人察觉到。
蒋子煜不禁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是明沉求助,刑刃才找上姜艾橙,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两人之间的氛围总觉得有些不对。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如鲠在喉,让蒋子煜整个人都不舒服。
姜艾橙解不掉的锁扣,刑刃看得一清二楚,因此顺利取下钥匙交给明沉。
他们终于从暗格里找到镶钻的水晶鞋。
婚礼正式开场,两位新人在大家的祝福声中顺利举行结婚仪式,交换戒指、相拥亲吻。
到了捧花环节,喜欢掺和热闹的一群年轻人蜂拥而上,伴娘伴郎占据最前面的绝佳位置。
刑幽背对着大家,凭声音选择方向,将手里的捧花向后高高抛出。
场下众人一拥而上,三位伴娘牟足了劲儿朝捧花落下的方向伸出手,却眼睁睁看着那束代表祝福的鲜花精准落入身高最显眼的刑刃手中。
花束落下来的瞬间,刑刃下意识伸手,那捧花仿佛长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好坠在他的位置。
没有抢到捧花的伴娘们显得失落,其中不乏演戏成分。
刑刃分辨不出来,信以为真,在姜艾橙捂着胸口直呼可惜的时候,坦坦荡荡当着众人的面将捧花递到她面前。
“你喜欢?”
“给你。”
这……
站在姜艾橙身旁做出同样举动的苏蒙蒙跟赵绘声当下顾不得演戏了,同时看向姜艾橙,眼神已经变了味。
女人的第六感非常敏锐,精准率极高,从寻找藏鞋钥匙到捧花,她们合理怀疑这俩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外表英俊的男人向穿着礼服的漂亮女人递出一束鲜花,这画面怎看都不算单纯。
人群中的蒋子煜悄然握紧了拳头,内心涌现一道声音,希望她不要收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姜艾橙向刑刃伸出手。
从钥匙到捧花,蒋子煜不能再自欺欺人。
跟姜艾橙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已经察觉到姜艾橙对刑刃的特别。
据说,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喜欢上另一个人,难怪姜艾橙放手那么洒脱。
抛完捧花的刑幽缓缓转身,见台下这出乎意料的一幕,瞳孔都放大两分。
哥哥跟橙子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在刑幽的认知里,刑刃仅仅是保护了姜艾橙几天,而且距离那事已时隔一年,怎么会……
画面过于和谐,连感知力迟钝的刑幽都品出几分不同寻常。不过她现在没时间旁观看戏,今天她跟明沉是主角,实在抽不出精力。
姜艾橙收下捧花抱在怀里,人群逐渐散开,来参加婚礼的姜母拉着姜父小声嘀咕着什么,最后走到女儿身边:“橙子。”
听到母亲的声音,姜艾橙抱着花看过来:“昂?”
视线追随着离开的刑刃,姜母感叹:“刑刃又回来了啊。”
姜艾橙微张口:“是……”
“他对你还挺好的哈。”姜母的眼神别具深意,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年轻人。
“也,还行?”姜艾橙心尖一颤,手指差点压断一束花枝。
姜母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不再追问女儿,又离开了。
伴娘还有别的事要做,姜艾橙没时间去探究姜母的目的,苏蒙蒙跟赵绘声在召唤她,姜艾橙把花放置好,跟姐妹一起行动。
今日结婚,刑家人满脸喜气,刑老爷子叫来孙子陪伴身侧,跟秦老一桌。
刑家夫妻俩也在,还有明沉的大伯,唯独不见明沉的母亲。
刑母认出姜母,知道这是女儿最好朋友的母亲,招呼他们同坐一桌。
姜父姜母说了恭喜,刑家也笑着应承。
长辈见面大多会提到女儿,姜母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刑刃身上,说起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你们才真是有福呢,儿女双全,两个孩子都这么优秀。”
“听幽幽说,哥哥常年在外,很辛苦吧?”
“那孩子从小就独立,有自己的主意,我们管不住,也不想干涉孩子的决定。”
“有你们这样豁达的父母,也是两个孩子的运气。”
漂亮话谁都爱听,不过提到自家父母,还是要谦虚两句。
刑母摇头说儿子不省心:“他倒是自由了,可惜常年不着家,看不到人,连人生大事都耽搁下来。在这么混下去,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刑母跟随丈夫常年在外经商,谈论的都是工作事业,极少跟人提起家内事。但她到底是个母亲,即便在外当女强人,内心还会是跟世界上大部分妈妈一样挂念孩子。
正因为从前没跟人谈论这些,这会儿姜母引出话题,便克制不住跟老姐妹一起念叨。
“刑刃他,还不打算结婚啊?”
“结婚?”刑母仿佛听见一个笑话,“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去哪里结婚。”
要是能在儿子身边看见异性她就心满意足了,结婚这事,简直是奢望。
“那他往后也没什么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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