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掖好了被角,放低了身段去哄:“我这就帮你去弄,好不好?”
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间里,舒沐晚望着空荡荡的大床,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他难道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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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回来。
一手拿了块小巧的起司蛋糕,另外一只手则拿了杯温好的牛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这样的他,和平时那个冷冽暗沉的形象格格不入,让舒沐晚不禁错愕。
像是浑身闪耀着金色光泽的神,居然亲自做了人类的琐事。
南宫墨坐上·床沿,在距她最近的位置,把这些递到她唇边,看着她呆愣的模样,他的唇角不由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缓缓开口:“要不要我喂?”
她骤然清醒。
从这种如梦幻般的温情中清醒!
“我不想吃这个!”她负气地别开脸,像是任性的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竭尽所能地挑战他的底线,“我想吃咸的。”
气氛顿时一凝,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臂一僵,胳膊上的青筋隐隐暴起……他生气了。
舒沐晚始终都低着头,心里却涌上一股无比的快意:南宫墨,你发火呀!用牛奶砸她呀!冲她大吼大叫啊!今晚就让她滚吧……她求之不得!
僵持了好几
秒,她没等到预想中的狂风暴雨,而是听到他颓然的叹息——
“……好,我去弄咸的。”
他起身,端着蛋糕和热牛奶再度离开卧室,留给她一个宽厚的背影,和让人无法揣测的心绪。
为什么还不生气?
放在被子里的拳头紧了又紧,舒沐晚很想追上去冲他发飙:南宫墨,你忍什么?看我不爽就直接吵啊!反正大家只要爆发了,就能一拍两散、互不相干了!
*****
这一次,他没有很快回来。
在卧室里等待着,舒沐晚越发坐立难安,索性也穿好了衣服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了出去——整栋别墅都是静悄悄的,她沿着楼梯一步步下去,在快走到客厅时,才听到厨房里传来细小的锅碗碰撞声,还有油烟的“嘶嘶”声……
他在……做饭?!
给她做饭?!
心中越发难以置信,脚步却难抑地一步步朝声源处靠近,终于看到他高大清冷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正将一碗热气腾腾地蛋炒饭盛到碗里……
南宫墨……
舒沐晚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此刻的心情又恨又复杂:南宫墨你是傻子吗?要吃咸的你就真做吗?
她在故意折腾他,他就看不出来吗!!!
“下来了?”他一回头,便看到了怔怔地站在门口的她,南宫墨很自然地冲她微笑,把炒饭端到了餐桌上,询问她的意思,“就在这里吃?”
舒沐晚的喉咙莫名地哽咽了一下。
本来她都想好了:等着他端“咸的”到房间里来,然后再傲慢地告诉他“不想吃”,他不生气,她就在他的底线上再重重补两脚……可是现在,她却做不到了。
看着那碗简单新鲜的炒饭,舒沐晚缓缓地过去坐下,再缓缓地拿起筷子,一点点地开始吃——这是……他亲手为她做的,而且是……半夜里起来做的……
干嘛要这样迁就她?
“好吃吗?”他在她旁边坐下,倒了杯温水推过来,“冰箱里只有鸡蛋。”
舒沐晚一僵,只觉得心上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在这种陌生的柔情中瞬间慌乱……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乒”地一下重重放下筷子,丢给他一句冷冰冰的评价:“不好吃!”
视线紧张地躲避着他,她逃避似的站起来,在橱柜中胡乱的翻找,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要蘸酱才能吃得下!”
她要站起来冷静一下,才能适应他的好。
***
橱柜里只剩下一瓶鱼子酱,海鲜口味。
她不忌口,坐下大大方方地剜了一大勺,铺在炒饭的上面,似是对他的厨艺嫌弃至极,只有配酱才能勉强入口……而他也不生气,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直到她吃了大半,他才缓缓地开了口:“现在好吃了?”
咸!
加了酱咸死了!
舒沐晚忿忿地咬牙,却不想承认加了酱的难吃,更越发想击碎他超出凡人的隐忍。于是,她直接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冷淡要求:“你吃吃看!”
她明明知道——
这是她吃过的!
而且他对海鲜过敏!
但是,她就是这么要求了。
以为他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舒沐晚傲然地和他对视,等着他在这一刻发飙,他却支持迟疑了一秒,真的张开了嘴,就着她吃过的勺子,把大半勺的酱都吃了进去……
“乒!”
舒沐晚猛地丢下勺子站了起来,他没发飙,她却终于忍无可忍了!
“南宫墨,你干嘛要真的吃?”
“你给我吐出来!你不是对海鲜过敏吗?”
“南宫墨你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我在整你吗?”
“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和我吵吗?让你吃你就吃……你干嘛要忍受我!”
累积了一晚上的憋闷终于爆发出来,舒沐晚歇斯底里地朝着他
吼,冲动地想要掰开他的嘴巴让他吐出来,眼眶已然发红,视线早已模糊……明明叫骂的人是她,她自己却先哭了出来。
他喟叹一声,陡然伸手,搂住了吵闹的她,一把将她按在怀中:结实的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身体,他的唇附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可奈何——
“我有什么办法?你一直在和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