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提起拳头要下手时,突然手臂被一只白皙的手给拽住,他转头看着戴着帽斗的井宿,左右打量一番,语气倒是缓了缓,
“这位公子,您这是?”
井宿微压低声音,“既然他说了这么多次了,不是他偷的,何不相信他一回?”
大汉听完井宿的话,不免笑了,“公子,一个乞丐说没偷钱也就你们这些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哥才会信,”
“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了!”
“免得,伤到了你,你这细皮嫩肉可受不了。”
大汉话一说完,就要甩开井宿的手,对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就在拳头要打在伤横累累的男孩脸上时。
大喊粗犷的眉蹙起,因为手臂突然使不上力,表情滞愣了一下,看着他手臂上还微松开的手,
“公子?这是要多管闲事了?”
井宿掀起长睫,唇角轻笑一声,“我还真是看不得他这张脸再添一点伤。”
大汉身形微微一愣,接着只听到绿衣的一声惊呼,
“少爷!”
井宿早已松开紧握着大汉的那双手,推开大汉,勾脚一踢,大汉倒地,还未来得及起身,他的脸就被井宿连续飞快打了好几拳。
旁边的另外两个大汉,看这不对劲,想要从侧面对井宿出手,井宿勾唇一笑,下一秒一一处理,
只是尽兴过后,身体渐渐开始虚软,眉骨皱起,唇角轻呼了一口气,
想来现在这身体还是比不上上一世,至少上一世的那个自己在回京之前还可以在漠北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在敌军攻城时领军出征,穿盔戴甲,骑上战马,享受肆意生命。
绿衣惊得心都停滞了一秒,即使知道,少爷从小跟着大少爷一起习武,可还是很担心,怕发生什么意外,忙得跑上前,
井宿见那几个大汉要跑,“喂,先别走。”
大汉惶恐,遇到了练家子,算他们倒霉,算那小子走运。
井宿见绿衣神色担忧,捏了捏绿衣的手指,
“我没事,绿衣。”
“拿钱给这几位伙计,是我打得他们,我讲理,我赔。”
绿衣本不想理会这几个惶恐不安的大汉,可井宿都这样说了,她气呼呼得从钱袋里拿出银子,走到大汉面前,趁着他们诧异的时候,狠狠地踩了一下其中一位大汉的脚,大汉疼的单脚直跳,瞪大了眼睛,冲着绿衣嘶咧嘴,想到那位公子,又不能把这姑娘怎么样。
“看什么看!没见过姑娘吗?”
绿衣装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将银子扔到了他们身上,转身离开,眼底才将内心的恐惧松懈了,颤巍巍用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遇到这么几个身强体壮的蛮力之人,总难免会感到害怕。
井宿走到男孩深表,她蹲下身,看着这个垂着头拼命呼吸新鲜空气的男孩,
他很瘦,裸露的四肢形如白骨,泥泞混杂的皮肤表面上还有一道道紫色青色交杂的伤痕。
“少爷,”
“我们回去吧。”
绿衣对井宿说,
“嗯。”
井宿起身,
“将剩下的钱给他吧。”
井宿本想让绿衣留些银两给他,就这样离开,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井宿内心清楚,她并非善良之人。
绿衣顺着井宿的意思,将剩下的碎银子放到了男孩的跟前。
想要向前离开,衣袍却被人给拉住了,井宿低头看到了那只表面凝结了暗紫色血液的手,
抬起视线,那个男孩抬起头,那双深而沉的黑瞳撞入了井宿的眼里。
“带我走。”
男孩的声音嘶哑,像参杂了沙粒,不是很好听,却有一种魔力,久久飘荡在井宿的耳边,挥散不去。
“为何?”
“我有什么好处?”
井宿挑了挑眉,觉得有意思,
男孩的眼神坚定,他对井宿说,没有任何的犹豫。
“我护你一生。”
当他说完这句话,井宿就笑出了声,这男孩自身都伤的这么重了,还有这么大的口气,
护自己一生?不过这话听着挺好听的。
井宿弯腰直视他的双眼,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点点兴趣。
“你如何护我?”她打趣道。
墨色瞳孔幽深,仿佛在哪里见过,脑海里又没这个人的身影。
井宿只听到男孩说,“用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