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小润子在开水间当值。
他呆呆地坐在铜水壶前,撑着脑袋,一直在想事情。
过了一会儿,小良子进来了,歪着头,阴阳怪气地说,
“哟,这不是咱们房里的名人嘛!可我就奇了怪啊,都是参加大内茶会的,林水目那小子追随了帘王,袁恩泥也被陛下调去了奉茶处,怎么你这个堂堂第二名,还在这里烧水啊?”
小润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还是和刚才一样继续盯着铜水壶。
小良子可还远远没有尽兴,“诶我问你,是不是陛下没看上你呀?哈哈哈……”
小润子回过头,整张脸慢慢地堆起了笑容,两边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淡淡说道,“烧水怎么了,那也好过给别人洗脚咯。”
刹时,小良子的脸就涨得通红,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你!”
“我我我,又没说是谁,良公公紧张什么,您可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啊。”
听得小良子已经咬牙切齿,“你别忘了,前两天放你去参加大内茶可会都是别人替你顶的班,从今天起的这一个月,白天晚上这儿都是你当班,你就休想休息了!”
见小润子不说话,他正要开口继续骂,却听到身后有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那可不行!!!”
小良子气急败坏说,“在御膳房,谁敢和老子说不行?!”
他一下转过头去,可还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呢,就突然有人斜斜地冲上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小良子捂脸抬起头,才发现打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公公。
而此刻,陈公公正弯着腰,低头顺眉地站在另一名宫人身边,“请梁公公恕罪,都是小人管教不力。”
梁公公一听就笑了,“你还会管教不力?陈公公真是说笑了,你们御膳房在这次大内茶会上,可是出了好几位好手啊。”
陈公公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嘴上继续陪着笑,“梁公公有何要事,差人来去一趟就行了,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我是来代陛下传御旨的,这个方润琴最近一段时间,就不在你们御膳房当值了。”
陈公公立马点头如捣蒜,“是,您哪儿的话,圣上要用人,我们御膳房自当万死不辞。”
小润子此时从开水间走了出来,上前一步说道,“梁公公,这让小人很为难啊,刚才您也听见了,这开水间的差事十分重要,这一个月,怕是一刻也离不开小人。”
“嗯,全听见了,你说得不错,咱宫里的主子们都爱喝个茶,开水间确实十分重要。既然如此,要不就劳烦陈公公安排刚才说话的那位内官,替他白天夜里都守在这儿,继续看着吧。”
梁公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不看向陈公公,而是仍然平视着前方。
还没等陈公公发话,那小良子已经一边捂着已经红肿的右脸,一边拼命地点头应是。
随后,梁公公把小润子叫到了一旁的僻静处。
四下无人,小润子先认真行了一礼,“刚才,谢过公公。”
“都是小事,小润公公年轻有为,陛下今日差老奴过来,是有两件事,点名着你去办。”
“您说。”
“第一件事,陛下让你代他出宫,去送个礼。”
“所以……是要让我去礼部当差?”
“这陛下可没说。”
“那礼部这么多人,为何要让我去送礼?”
“陛下说,此事非你不可。”
梁公公让小润子附耳过来,小声说了一通。
小润子听完打了一个激灵,“所以我是个……”
“嘘!记住,千万要保密。”
“那第二件事呢?”
梁公公从腰间掏出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一块宫门腰牌,另一件是两大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