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哎哎哎,好好,我吃我吃,我这就吃。”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最烦别人搞煽情这一套的,她总认为别人这般是虚伪,搞得这么多年,他想对她好一点又不知道怎么做,还好有承凌那小子,不然,这丫头在他们单家不知道还要受多大的委屈呢!
单熠熠虽然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只麻雀连骨头都想吞下去的样子,心里却还是很高兴的,觉得自己的用心被真诚地对待了,对眼前这个老好人也不再是那样恶声恶气地。也有闲心问了一下庄稼上的事了,单伯成也兴致颇高地一一回答。
单熠熠没种过田,裴羽息是种过田的。记得小学时,老师便以如何种田为题让大家交一篇作文,那时还没有这么发达的网络,不能上知乎、百科找范文,胡乱写了一通还被裴羽息那家伙好一通笑话。也是从那时起,她处处和她作对,事事都要做到强过那家伙。
她记得老师曾说过,能够引为知己的都是你学生时代的同学,儿时最要好的玩伴。抛却利益,抛却合作,在工作中觅到友谊的,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当时没有过多的触动,当真正回过味时,她之然一身,无牵无挂。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过薄情的人,因为害怕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所以她从不曾付出,更多的是竖起自己的壳,不让任何人靠近。不是因为吝啬,而是因为本身能给予他人的就少之又少,能保留的唯有自尊罢了。
她其实很怕单伯成这种无条件的纵容,因为承受不起。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对你好的时候同样也对另一个人好时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就像一架失衡的天秤,你放了一只大苹果,别人只放了半只一样,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受到了薄待。
却不曾想过,自己要求的和别人要求的也是一架不平衡的天秤,别人或许要的是青菜萝卜,而自己要的却是大鱼大肉。
要求不一样,所以放上天秤的筹码就不一样。
看单伯成飞快地吃完,也不休息一下,继续埋头在地里干活,心里有些许触动。
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怜却又可敬的!
什么样的人能这般不计得失?唯亲人而。
单熠熠第一次对父亲这一个词有了清晰的认识。
现实世界没人教过她,这个虚假的世界倒是给了她答案。
也真是够可笑的。
单家分家后二三四房也都要种田,他们几房都有互相帮忙着。
唯有大房是个例外。
不用说,又是李氏的功劳了。
刚分家那几年,除了大房其他几房都擅于种田,李氏生怕其他几房来帮忙时寐下她们家的粮食,又或者怕单伯成私下里分给他们一部份,索性没让他们帮忙,都是叫着娘家的人来帮忙的。
这几年李家在镇上也富裕起来,不太稀罕李氏给的那点报酬,便不再来帮忙。
这可把李氏给为难坏了,几个小叔子都有了自己的资产,当初又闹得那样,根本就不会帮他们啊!往年都是请那些无田的猎户,今年出了单承斌偷盗小圣女的药方之事,那些本来就跟随有熊峰的猎户就不大愿搭理单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