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城暂由你父皇管制,你禁足王宫,三月之内,不得踏出半步!”
御蓝斯按住心口,和缓剧痛,身躯半歪在地上,未再对他下跪。
“皇祖父不必如此为难,您想杀大可以杀了孙儿。”
御尊是很想杀了他,但是,若真的杀了他,他便成了血族史上最大的笑话。
被孙儿拿一只枯手威胁而妥协,恼羞成怒之下,杀了孙儿一家上下!
史官们一定这样写。
不,他不能当一个笑话!
所以,他只能隐忍杀气……拂袖而去。
御蓝斯单手撑在地上,冷笑了两声。
弥里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看向御蓝斯……
他侧歪在地上,一身红袍艳丽无双,笑得仿佛邪美不羁的酒神
。
“御蓝斯,你派人跟踪我?”
他入皇陵时,分明感觉到,有人始终尾随跟踪,却又无从寻找。
御蓝斯站起身来,抚了抚红袍,鹰眸冷魅,诡笑阴冷。“回去皇宫吧,恐怕要大乱了!”
弥里暗生一股直觉,尊帝一世英名,恐怕要被这小子彻底毁灭!
“御蓝斯,你这是何意?你到底做了什么?”
“本王只是不想那老怪物来打扰本王。”
御蓝斯着,伟岸的身躯冷酷凛凛,潇洒而优雅的一转,走出内殿,头也不回。
“一个死去的人,不该再复活,如此,只会给活着的人添堵。”
弥里凝眉,沉思良久,却猜不透他到底做了什么,他能做什么,他敢做什么?!
*
这一晚,他和凌一相随尊帝,赶回血族皇宫。
三人刚走到御书房的台阶下,就听书房内,传来两个女子的声嘶力竭的争吵声。
他和凌一相视,震惊而狐疑。
御尊辨出那声音,不禁大惊。
那声音异常熟悉,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彼岸传来的,其中一个是他最爱听的。
是珈玉妃和思允妃。
这两个女人,自打入宫为秀女开始,便水火不容,勾心斗角。
书房内,灯火辉煌,杀气沉重。
思允妃左臂上包裹着纱布,拿断手处直指珈玉妃。
“除了你这贱人,谁还敢砍本妃的手?!”
“我要你一只腐臭的手有何用?倒是你,趁我长眠不醒,夺了陛下给我的连心手镯和血玉戒指!你这该死的贱*人,在死前就妒忌我得宠!死后也不肯安宁,早知如此,我早该杀了你。”
坐在龙椅上的御雪儿,恐惧地看着两个万年老妖女,手足无措。
这些个好死不死的老东西,怎忽然就钻出陵墓了呢?
如此可好了,这两个女人都有子孙,若她们扶持他们夺权,她的储君之位尚未坐上,恐怕就……
见尊帝出现在宫廊上,护卫们忙跪下。
猛然一掌,御书房的轰然大门。
御雪儿忙从龙椅上奔下来,恐慌地躲到他背后去。
“皇祖父,这两个女人自称是您的妃子,孙儿赶她们走,她们不肯走,还打了孙儿一顿……”
“你这该死的小胚子,我们何时打你了?!”珈玉妃怒声呵斥。
“皇祖父,您看?!”御雪儿眸光狡黠,故意惶恐地大叫撒娇。
两个女人气得咬牙切齿,对上御尊肃冷阴沉的龙颜,顷刻间判若两人。
两人皆是一身白袍,那如花笑颜,分明是在斗艳,妩媚多姿的身段,娉婷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好想您!”思允妃眸光嗔怨,跪趴到那艳红的龙袍之下。
珈玉妃也不甘示弱,她不但趴了过去,还抱住了御尊的双腿,“陛下,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您!”
御尊俯视着她们,眸光静如深海,他把手上的锦盒丢在了地上……
锦盒里的断手被摔出来。
然后,他又从袖中取出连心手镯和血玉戒指,丢在了地上。
那举动,仿佛是给两只恶狗,施舍骨头。
“你们要的都在这里。”
话间,他视线落在珈玉妃惊艳的脸上。
“珈玉,你怎么会复活的?”
“臣妾……臣妾不知。”
“当年,你因为朕册封御穹为储君,生朕的气,自寻短见。朕……痛不欲生。朕为你殉情而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这是他最爱的女子,过去,他曾怜惜她,珍视她,深爱着她。
可不知为何,眼前人……却不是他心里的珈玉,是哪里不同了呢?却又不出。
或许,从她以死阻止御穹被册封为储君的一刻,他便不喜欢她了。
这些年,他们同寝一处墓穴,他也为她守护那株许愿树……
风霜雨雪,他也不知自己在守护什么。
或许,他守护的,不过是心里仅存的那点净土。
这吸血鬼女子,让他感觉不到丝毫亲切与温暖,他觉得陌生,疏离,仿佛天遥地远。
珈玉妃看出他的冷漠,忙起身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腰际,柔顺地把脸儿贴在他心口。
“陛下,御穹是嫡子,册封他为储君,乃是血族的祖制。臣妾知错了!不知……这些年,莲央姐姐还好?”
莲央!她好吗?她本来是好的,至高无上的血族太后,人人敬畏。却因为他的复生,她就不好了。
“你先和思允去歇息,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完,他给凌一摆手,命他去给两位妃嫔安排寝宫。
*
星河浩瀚,月儿半弯,洁白的溟王
宫,莹莹如玉。
御蓝斯迈进紫宸宫,沐一身清凉夜风,待满身浓重的酒气散了大半,他才走向寝殿大门。
外殿的夜明珠上了灯罩,阻了辉煌的光辉。
鎏金喜字屏风前,摆了翘首条案,案上儿臂粗的红烛火光跳跃,身穿红衣的倩影拿剪刀,把燃黑的烛心剪去,烛光便恢复宁静……
那绝美的脸儿,映在金黄的烛光里,光泽如玉。
那淡淡的金光,又像是从她体内迸射出来的,越显得她妩媚灵幻。
清澈的凤眸,温柔含笑,痴痴看着蜡烛,唇角始终幸福地扬着,仿佛,那两个蜡烛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就这样,她看着蜡烛,他站在门槛外,看着她,她幸福,他比她更幸福。
察觉到他的视线,锦璃转过头去,就见他正迈进来。
“阿溟,你回来了?”
她笑着迎过去,亲昵环住他的腰际,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吻。
“喜宴结束了?”
这亲昵的感觉,踏实而心暖。
她尊崇爱恋地仰望着他,近乎痴迷。成婚是对的,他是对的。
从今晚开始,她可以堂堂正正对别人,她家夫君是天下无双的溟王!
因她的眼神,他沉醉地醺醺莞尔,鹰眸里光彩灼热。
“皇祖母开心,不肯让那些人走,怕是要闹到天亮。”
着,他顺势把她抱起来,宠溺笑看着她羞赧地惊呼,大步迈开,朝着内殿走去。
“上次欠你一杯合卺酒,这次一定补上。”
“酒已经备好了,只等你回来。”
担心扫了他的兴,她早早便让孙嬷嬷带南宫谨和无殇去睡,宫女也都打发了,晚膳的杯盘全部清理干净。
此刻,宽大的圆桌上,只铺了锦绣鸳鸯的桌布和两杯酒。
他抱着她,站在红毯中央,鹰眸深邃含笑,对于她体贴的安排,甚为满意。
地毯是红的,寝帐是红的,垂帘是红的,桌椅是红的,层层叠叠的红里,鸳鸯戏水,喜字明亮。
他和她浸沐,这样彤云如火的暧昧红光里,体内也渐渐升起火热的悸动……
这个时刻,他的确不喜欢有人来扰。正是因怕有人阻断婚礼,他才逼御尊坐阵主婚。
此刻,谁来打扰他的洞房花烛夜,必要踹出去暴揍一顿,再丢去喂野狗。
艳若昙花的俊颜,笑意浓得艳美,她看着他,生生移不开视线。
健硕的双臂温柔把她放在桌案上,坐在高出的她,正和他齐眉相对。
他端起酒杯,一杯给她,两人手臂默契交缠,一饮而尽。
随即,他夺了酒盅,不羁丢在地上,仿佛那东西,也成了最碍事的物件。
不等她完全品味了合卺酒的辛辣,他便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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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来闹洞房?痛扁,痛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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