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带他们和御雪儿去寝殿。
南宫谨却不愿抱着怀中小累赘,这厮越来越胖,越来越沉。
“我和你们一起去!”
御蓝斯摸了摸他的头,“放心,会没事的,和弟弟早点回去睡。”
说完,他便牵着锦璃的手走出书房,却又不放心地折回来,把儿子抱在怀中,“谨儿,你和雪儿也一起跟着去吧!不准乱讲话。”
锦璃嗔怒挡住他,“阿溟……这个时辰,孩子们该睡了。”
御蓝斯柔声安慰,“他们和你都在身边,我安心些。”
他这样紧张,闹得她更恐慌。
“你等我一下。”
她返回寝殿,从梳妆台下的柜子里,抓出几瓶毒药塞进袖中。
*
因太皇御尊帝入宫,莹白的灯火,仿佛流淌的浪花,在沉沉黑夜中,渐次亮起……
顷刻间,溟王宫亮如白昼,银白色的王宫,愈加辉煌富丽。
御蓝斯携锦璃和孩子们,刚抵达坤和大殿前的台阶下……
太后和血族王御穹正从台阶上下来。
太后视线一扫,落在御雪儿满是怯意的小脸儿上。
御蔷和南宫恪也匆促赶到,两人见太后脸色难看,不约而同都看向御雪儿。
小丫头快要把脸儿埋到地缝里,声如蚊蚋地说道,“皇祖母,孙儿的母妃被珈玉妃禁足皇宫里……您想法子救救她吧!”
“活该!凭你们母女俩那些残忍的手段,早该是死罪!”
太后闷压着火气,见御蓝斯等人正要行礼,脸色铁青地冷声说道,“罢了,都别跪了!等着跪他们吧。你们是晚辈,少不得被那两个贱人刁难,一个个给哀家打起精神来!”
御穹见她已然恨得咬牙切齿,从旁笑着安慰,“母后,您先别生气。”
“哈?哀家生什么气?哀家不生气!”
太后高扬着凤冠辉辉的螓首,一身立领金色的凤袍,冗长曳地,那惊艳的身姿一如少女。高扬着螓首,唯我独尊。
一群子孙尾随在后,亦步亦趋。
太后却走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咆哮。
“哀家把住了一辈子的皇宫让给她们,她们竟还是来找茬!哀家一点都不生气,哀家只是想杀了她们,只是想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把她们的骨头剁碎了,丢出去喂狗!”
锦璃忙牵着南宫谨的小手跟上她。
“皇祖母,不如派人去把之煌皇兄他们带出来,也把证据都摆出来,一会儿若要对峙,证据确凿,当着太皇的面,他们定不敢撒谎。”
太后转头看御蓝斯,“溟儿,你的意思呢?”
御蓝斯点头,“锦璃考虑周全。否则,那两个女人定会怀疑,孙儿恶惩了他们。”
“好。”太后转头命令御穹,“皇帝,你亲自去大牢,把他们带出来。之煌听你的,好好劝劝他,提醒他看清形势,和自己的亲兄弟争权夺位,他能保住一条命,和外人争,恐怕死无全尸。”
“是。”
太后带着御蓝斯等人到了王宫门口,方下令,让护卫打开宫门。
宫门外的一群人都是连夜飞来的,因此没有肩辇,没有马车,只有五人。
御尊一身艳红龙袍在前,珈玉妃和思允妃在后,相随而来的,还有弥里和凌一。
锦璃在御蓝斯身侧,牵着南宫谨,随着他一起跪下,不禁抬眸看向弥里。
隔着遥远的距离,弥里对她略一点头。
锦璃这才放了心,便偷觑那两个跟在御尊身侧的女人。
那两位妃嫔,容貌都比不得太后,却也是各有韵味。
两人的衣装,都是时下的春季宫装,发髻却是古雅的矮髻,发辫松散地垂在背后,额前都戴着眉心坠,乍看上去,不像妃嫔,反更像是两位穿错衣袍的舞伶。
太后堆上笑,却没有给御尊跪下行礼,直接血淋淋地无视他的存在,大声地说道……
“两位妹妹,这些年
在棺材里受苦了!姐姐我刚才在泡花瓣澡,未能远迎,实在失礼。莫黎城的溟王宫比不得皇宫,两位妹妹莫要见笑。”
御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锐利的鹰眸,幽深微敛。
她的确是一身新鲜的牡丹花的香气,然后,他视线不由自主,在她立领环绕的雪嫩肌肤上微顿,迅速转开了视线。
太后那一番客气的话,却让锦璃和御蓝斯等人都扬起了唇角。
溟王宫的确比不得血族皇宫,却是比不过血族皇宫的古老,却反比血族皇宫奢华百倍。
入得这座莹光幻美的王宫内,珈玉妃和思允妃,仿佛两位凡夫俗子,入了神幻天宫。
她们双唇惊愕圆张,眼睛里溢满了艳羡,赞叹,妒恨,贪婪,似生怕漏看了一处。
在御尊正要命令行礼的众人起身时,一阵夜风吹来,她们便被空气里弥漫的香甜之气吸引。
两人相视一眼,旋即,饥渴嘶叫着,冲向了那甜美香气的来源——苏锦璃!
御蓝斯迅速将苏无殇塞给南宫恪,横剑挡在锦璃身前。
两只女吸血鬼的利爪,抓在了龙鳍长剑锋利的剑刃上,被烧灼了肌肤,惊骇失色,嘶叫着迅速退开。
御尊猛然一掌,将两个女人打在地上,摆手示意众人免礼。
“陛下息怒!那人类女子的血液太香甜,再加长途跋涉,实在……太饿!”
珈玉妃惶恐地忙爬起来,跪在地上。
“是呀,陛下,臣妾自从复活,从没有闻过这样甜美的气息。”思允妃说着,忍不住又转头看向锦璃。
“小事儿,小事儿……陛下息怒!”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上前去,优雅弯身,把两个女子搀扶起来。
“怪只怪,我们溟儿取得这位念伊公主,人美,心美,血液太诱人。你们没有这样的孙媳,自然受不得她半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