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御蓝斯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伟岸地身躯一转,宽厚的肩带的披风和锦袍凛冽一旋,他闲雅翻看货架上的丝缎布样。
见大堂内南侧一排,是专供客人休憩的碧纱橱小茶间,他便径直走过去,在里面的软椅上优雅坐下来。
“谨儿,你过来!”
这沉厚威严的口气,让南宫谨直哆嗦,哪还敢过去?
锦璃只得牵着他的手,一并过来。
有客人出去,有大群大群的客人又进来。
锦璃诧异地发现,进来的客人大都是女子,不,是女吸血鬼!
她们不时往这边瞧,有的还眼神异样地看她和南宫谨,大部分女子的视线,却都是盯在御蓝斯身上,这场面……相亲茶会般,别开生面。
锦璃并没
有放在心上。
掌柜亲自拿来她要的丝线,钉珠,锦缎,让丫鬟给她包在一个大锦盒内,送上茶,方才退出去。
御蓝斯端起茶盅品茶,若有所思地瞧着南宫谨。
气氛有些僵,锦璃从小茶几上把大锦盒拿开,不经意地朝外面看了一眼,才发觉事情不对劲儿。
“娘亲,那些女人好像……都是来看御蓝斯的。”南宫谨也发觉,事情微妙。
锦璃忙起身,把碧纱橱厚重的帘幕放下。
此处靠着窗,狭窄地笼着一方天地,丝毫也不觉得闷。
窗台上放着一个铜兽小香炉,袅袅的细烟飞升飘展,是淡雅的檀香。
隔着紫檀木雕花小方几,锦璃又坐下来。
不慎,她腿儿一伸,正碰到小几下健硕的小腿上……
她囧得心头一颤,见他搁下手上的茶盅,腮骨微动,喉结跳了两下。
唰——她从头到脚,都染了一层粉红色,浑身亦是火烧似地别扭。
御蓝斯看她一眼,旋即便从她低垂的粉颊上移开视线,鹰眸陡然深冷严苛,“谨儿,为何不去学堂?”
“因为……”
“这世上有很多你无法接纳和厌恶的人,你不能因为他们的存在,就不活着吧?”
这一句不留情面的话,让小家伙哑口无言,暴脾气反而冲上来。
“我不去!就是不去,不去,不——去!”
他连番叫嚷之后,拧开头,执拗地红着眼睛,不再看他。
“你若逼我去,我就回去狼族,再也不回来。”
“谨儿,你这是威胁本王呢?”
小家伙小脸儿涨红,绷着一口气,不甘示弱,默然承认。
锦璃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决定不开口。
御蓝斯不以为然地挑眉,见小家伙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他笑了笑,“怎么?你这还委屈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手帕放在他面前,宽厚的脊背又依靠在椅背上,慵懒优雅的姿势,一如坐在他的王座上,霸气四射。
“不去就算了!”
小家伙嘴儿撅到了天上去。他轻易听出,这话另有深意,而且,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身为莫黎城的世子,身为血族皇嗣,除了一身蛮劲和武功,却身无长物,这……没什么,顶多落得个纨绔子弟的骂名。就算将来有幸封王,你也是衣食无忧的,因为你的臣民,将来个个多才多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只静养深宫,养尊处优就好。”
如此一番冷嘲热讽,连锦璃也如坐针毡。
“可以请太傅教我嘛!没必要非得去学堂呀!”小家伙给自己想一条退路。
“血族唯一的好太傅,便是伏瀛国师。你要让他教你?”
“有何不可?”
“伏瀛国师脾气古怪,经常体罚,还时常拿徒儿试验药草和药丸,本王小时候学不好,被他打得遍体鳞伤,是家常便饭。”
锦璃听得柳眉微皱,知道他是有意夸张,她低垂着脸儿,心还是痛得紧缩起来。
南宫谨又是坐,又是站,被那双深邃剔透的棕眸盯着,浑身的刺都竖起来,怒火却郁结在小小的胸膛里,爆发不出。
御蓝斯直接命令,“寒冽?!”
寒冽鬼影似地,穿过王氏锦缎大堂,直接掀了小茶间的门帘进来,恭谨单膝跪下,“属下在。”
“你亲自送谨世子去学堂。”
“是。”
南宫谨别扭地不肯走,被娘亲往外推了两步,他才忍不住又支支吾吾地开口。
“那个……我能不能和冷梦舞在一处?”
“冷梦舞?”御蓝斯疑惑看锦璃,“去了一趟,人没留下,还惹了桃花?”
锦璃哭笑不得,“那小丫头是狼人,一双绿眸很漂亮,是拥有精纯之血的狼人,我怀疑,她是冷千烟的妹妹。”
“若那丫头心存歹意,盯紧便是。冷千烟罪无可恕,我们却不能牵累一个无辜的孩子。”
南宫谨万分同意御蓝斯的话,点头如捣蒜地应着,哭红的眼睛灿亮如星地瞧着他,越加钦佩地五体投地。
御蓝斯大手一伸,就把南宫谨抓到近前来。
“本王不反对你交朋友,不过,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么?若她伤你,本王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你,可记住了?”
“是。”
御蓝斯疼惜拍了拍他的肩,又对寒冽叮嘱道,“去学堂之后,对恪把这事儿说清楚,冷梦舞的身份,仔细彻查,不得有误。”
“是。”
寒冽带南宫谨离开,锦璃忽然想到那几本书,忙跟到门帘处,提醒,“谨儿从车上拿了书再走。”
“哎,知道了。”
小家伙前一刻还百般不情愿,这
会儿被寒冽牵着出去,却是兴高采烈。
锦璃无奈摇了摇头,心里不禁叹一句,小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一转身,心口却突地一热。
绣着龙纹的紫袍,已然近在咫尺,她呼吸间,都是他好闻的体香和龙涎香。
他低哑轻唤着,邪魅温柔的目光入手,从峨峨云髻,抚摸到她的脸儿,脖颈,腰身……
“爱妃……”
“嗯?”
“本王想你了。”
“哦!”
“你有没有想本王?”
“才一会儿没见。”
她就算想他,又有何颜面见他?
简单的一件事,也得靠他才能解决,她咬着唇,低着头,窘迫地抬不起头。
他非常非常不满意她的回答,霸道的手臂伸过来……
她腰间一紧,只看到两人飞扬的衣袂,娇柔的身子转瞬被抵在了碧纱橱壁上……
因为他突然的举动,她惊得低呼,清楚地感觉到小腹上滚烫坚硬的一隅,她赫然明白他的意图,不禁紧张地抬头……
他却不容她抗拒,霸道地吻,迅速覆于唇上,热吻携着疯狂的思慕与渴望,俘获她的神智,攫取她的甜软……大手急迫地扯开了她的锦袍。
隔着门帘,外面,有女子杂乱的低语。
“溟王殿下还在里面吧?”
“刚才出去的是谨世子……”
“溟王肯定还在。”
“王妃也在!”有人不识趣地说了一句。
“那个王妃呀?不就是苏锦璃么?区区一小小人类,再过几年就死了,溟王还不是得重新选妃!”
“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众女子都没了声响,却有婉转地轻吟,很突兀地从门帘内传来。
“呃……阿溟……阿溟不要……外面有人!”
那简单的声音,没有什么曲调附和,只有单纯的一点轻吟,一声接着一声,急急攀升,伴着隐忍地细细娇喘,一下一下,撩得众人心慌意乱,血液沸腾……
“阿溟,不要这样,外面真的有人!”
“本王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要害我没脸见人了!”
一双双耳朵,仿佛展开的翅膀,伸长了,拉伸了,竖直了,倾听那声音里暗藏的隐秘与暧昧。
有的伸长了脖子,红眸圆睁,死死盯着那带有花鸟图纹的碧纱橱,恨不能有双透视眼才好……
“我们回家可好?”
“好。”
忽然,门帘掀开,那风华绝代的紫袍男子终于出现,他横抱着一个“羞”不欲生的女子——她正拿大锦盒当着脸儿。
众女子顿时***动起来,挤挤撞撞,细声尖叫着,蜂拥而上,无一例外地无视了他怀中的“人类”,无限热情地,千娇百媚地,争先恐后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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