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早简单吃了点午餐就带着家人准备的一大束兰花去了医院。他之前跟着许洛斐去过几次,知道许爷爷的病房在什么地方。
看访申请通过后,驰早上楼走进病房,见许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许奶奶好。”
“嗯,驰早你来啦。”
许奶奶看着仆人接过兰花,道了一声谢。
“许洛斐呢?”驰早问道。
“在楼下的病房里打点滴。”
“他怎么了?”
“患了重感冒,还有点呼吸道过敏。”
“这么严重?”
“唉,不清楚洛斐怎么会接触到猫……他不要我陪他,把我赶上来,说要休息。”
许奶奶叹了气,示意驰早坐一会。
于是驰早在她对面坐下。
“许爷爷怎样了?”
“护士说已经缓过来了,在观察室里,暂时还不让打扰。”
“许爷爷为什么会心梗发作呢?”
“还不是被早上的新闻给气的。”
许奶奶看着他说:
“驰早,洛斐一向贪玩胡闹,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他跟你前女友在一起的事,还请不要介意。”
“不会的,”
驰早连忙把跟家人说的那套说辞,也跟许奶奶说了一遍:
“洛斐跟时玥没有真的在交往,是我拜托他照顾她的。”
“是这样吗?”许奶奶怀疑地问。
“……是,只是洛斐这阵子也许对她有些着迷,我会说服他放弃的。”
“嗯,如果是这样最好了。”
“另外……”
驰早慢慢地说:“我也知道了时玥与许子云的关系。”
许奶奶惊讶地看了他一会,没料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她可是连许洛斐都没告诉。
许奶奶思索着,也许是时玥从自己妈妈那里知道,然后告诉了驰早。
“我也知道这件事,”
许奶奶试探着说:
“因为她的妈妈是周林音的朋友。周林音这个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认识他的儿子周宇琦,就是时玥的妈妈抚养的那位哥哥。”
“嗯……周宇琦应该是她妈妈后来给他改的名字,为了隐人耳目。”
许奶奶叹了口气,接着说:
“子沐……也就是洛斐的爸爸,生前跟我说过一件事,周林音曾费了不少周章,把一个未婚先孕的朋友送走了。几年后,子沐他们出了事,时玥的妈妈过来找我,说自己受周林音之托把孩子接走。她有周林音的信件,他们一直有联系。我心疼孩子可怜,就帮她办好了委托抚养的手续。”
“但我听周宇琦说,那起案件其实另有隐情?”
许奶奶怔了一下,突然流泪了,
“是……他说得没错……”
许奶奶抹着眼泪道:
“我知道他们一家人受了委屈,但我也没办法……所以我对周林音的孩子一直挂心……时玥的妈妈把小宇带走后,就跟我断了联系。直到那年我看到新闻里你交了个女朋友,那个女孩的模样似曾相识,我就让人调查了她……”
“所以您那时候才让洛斐带她去见您?”
“是的,我很想知道他们这些年到底生活得怎样。”
“但是,您后面为什么又安排舆论攻击她,就因为知道了她是许子云的女儿?”
许奶奶很惊讶,驰早竟然连这件事也知道。
驰早从小就是很聪明的孩子,聪明过人。也许事情不调查个水落石出,他不会罢休。
许奶奶沉默了一会,承认道:
“是……我以前还以为时玥是周林音的女儿。我以为她妈妈是周林音的情人,所以才对周林音这么热心。当初办手续的时候我问过,她不肯说自己的事。但我知道她未婚生子,女儿比洛斐大了半岁,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哪里想到,时玥竟然是许子云的女儿……”
“您是后来才知道的?”
“是的。我是前年才从许子云辞退的一个助理那里打听到,说许子云从前与一个画油画的女孩有过一段婚外情。那个女孩与最近很有名的一个画画的网红长得非常像。而且许子云很关注她,暗地里帮她做了不少事,还给她的工作室投资,拉人脉……”
“然后您就查到,时玥是许子云的私生女。”
“嗯。我从前一直想不通,前房那边想对子沐下手,为什么会连累到周林音?后面想想,也许是许子云跟他之间有恩怨,可能是恨他把自己的情人送走,或者是怀疑他们俩有私情。”
许奶奶叹了口气: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巧合,碰巧周林音那个时间开车过去……真相到底是怎样,只有天知道了。”
她擦了擦眼睛,对驰早说:
“我那时刚得知真相,担心许子云利会用这个女儿在老爷子跟前争财产,所以才安排了舆论……如果这件事间接伤害到了你,我跟你道歉。说到底,我都是为了洛斐。”
驰早只得表示理解:
“嗯……作为洛斐的好朋友,我当然也希望他能争取尽可能多的财产。”
“你能理解就好……”
驰早想了一会,又说:
“我知道,您忌惮的是时玥与许子云联手。但我上午跟她哥哥聊过,以我们对时玥的了解,都推测她是不会认许子云这位生父的。就算她真有这种心思,我也可劝阻她。所以,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对她有敌意。毕竟我还想跟她在一起。”
“如果她不投向她那位生父,我便不会对她怎样。”
许奶奶答应道:“其实就她本人来讲,我还是很喜欢这位姑娘的。”
“嗯,谢谢。”
停了一会,许奶奶问起周林音的儿子现在的情况。
“我之前想从时玥那里打听,但她对家里的事很避讳,想来应该是她妈妈交代过的。我想约她妈妈见面,她也不肯……”
驰早这时想起了周宇琦的计划。
周宇琦一直想找机会见见许爷爷。
但如果在见许爷爷之前,他能先见见这位许奶奶,也许能利用她心里的愧疚,促成他的计划。
“他挺好的。”
驰早说:“时玥的妈妈把他教育得很好,波士顿名校毕业,在华尔街工作了几年,最近刚回这座城市。您想见见他吗?”
“……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小时候我见过他几次,一直很喜欢他。可是后面出了这样的事,我怕他会记恨我……”
“我可以帮您问问。如果他愿意,我再跟您约时间。”
“嗯,那麻烦你了。”
聊完这些,驰早站起身:
“我下去看看洛斐吧。”
“好,你帮我劝劝他。”
……
偌大的酒店式病房里,许洛斐一个人靠在床上打点滴。
高烧退了一点,但呼吸道过敏让他有点透不过气,重感冒也令他头痛欲裂,他从没这么不舒服过。
身体的不适使许洛斐整个人陷入悲观情绪中,仿佛周围一切都是灰暗的。
他靠在枕头上,盯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又一滴落下来,心里一直在担心爷爷。
爷爷这几年心脏一次次出毛病,肯定不是好事,毕竟他年纪真的很老了……
许洛斐回忆起许多跟爷爷在一起的往事,想起爷爷这些年有多偏爱他,想着爷爷如果真的去世了,他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感觉到有人轻轻推门走进来。
……
驰早走进病房,见许洛斐一个人靠在床上盯着输液管发呆。
他脸色苍白,神情暗淡,忧郁的样子让驰早竟觉得有些陌生。
跟许洛斐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还没见过他忧伤。
许洛斐的体质一直很好,加上身边仆人的精心照料,他很少生病。
而且许洛斐的性情也一直像个孩子,喜怒哀乐都披露在外。
心情好的时候他很开朗,老远就跟人打招呼。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脾气暴躁,但转瞬即逝。
许洛斐时而热情,时而懒散,遇到心烦的事总会找他大吐苦水,可他从来没见许洛斐向人展示过自己真正脆弱的时候。
……
许洛斐用余光看到驰早进来了,但是他不想动。直到感觉自己被驰早盯着看了半天,才不耐烦地问: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快死了。”
驰早走近一点,仔细看了看许洛斐打点滴的药物说明。
“抗过敏的药,”驰早说:
“我知道你猫毛过敏,但没想过会到需要用药的程度。”
“因为我以前很少跟猫呆在一起那么久啊,而且也不会离得那么近。”许洛斐无力地说。
驰早叹了口气,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
“她也知道你不能养猫,所以才把猫托给我照顾。昨天她不过是去把猫接回去而已,你干嘛跟她吵得那么凶……”
“她把猫托谁照顾不行?偏要托给你?显然是不把我的感受放在眼里。”许洛斐提起这件事就生气。
“可能她的猫出逃过两次,只有交给我才放心吧。毕竟,你们都知道我只要接受了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好。”
“哈,你终于承认你有强迫症了。”
许洛斐能找到一个槽点吐槽,精神跟着也好了一点。
“是,我是有强迫症。”
驰早承认道:“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不断挑战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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