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带着甲士从大门走入季家堡。
往事一一在心头浮起,“速速捉拿张善!”
这厮当年要阉了自己,现在风水轮流转,李跃当然不会放了他。
魏山、徐成快速清理坞堡。
其实也用不着清理,坞堡中的人大部分主动放弃了抵抗。
季雍被徐成押到李跃面前,满脸血污,狼狈之极。
“将军,张善已于五日之前,送季雍之女入邺。”斥候前来禀报道。
李跃脑海中浮现那张清秀的脸,心中多了几分失落。
这般的人儿,就被亲生父亲送给禽兽了?
“季坞主,如今还有何话可说?”李跃盯着季雍。
季雍睁开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不能死、不能死!”
周围一片哄笑之声。
“你为何不能死?”李跃也不想戏弄他,但为了让季家堡的人看清他们的坞主是个什么货色,只能忍住心中的恶心。
“太子答应我为荥阳太守,他日登基之后,我就是国丈,寻个豫州刺史不难!”季雍眼中忽然冒出了光。
仿佛一个不愿认清现实的赌徒。
有野心没有错,永嘉之乱以来,不知有多少野心勃勃之辈。
前有王浚、王弥,后有苏峻、王敦等等。
乱世本就是一个大舞台。
然而想靠裙带关系爬上去,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季雍目光忽然亮了起来,落在李跃身上,“我深谋远虑,你英勇善战,此乃天作之合也,不如你拜我为义父,我们父子齐心,假以时日,司豫二州皆入我父子手中,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大事可期也!”
周围一片安静,全都惊呆了。
都知道季雍有野心,没想到居然这么狂野,胃口如此之大。
李跃也被他疯狂的脑回路搞得有些晕,自己费尽心机的攻打季家堡,只是为了找个“爹”,当他的义子?
“此战到底谁赢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必在乎区区名声?”季雍口若悬河。
周围忽然一阵哄笑。
季家堡的人眼神中带着无比的沮丧。
一个人竟然可以没下限到这个地步,女儿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乱世在扭曲每一个人……
前世的自己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杀人不眨眼……
李跃心中一阵感慨,“拉下去。”
两名甲士上前提人,季雍剧烈的挣扎起来,“我不能死……不能!你若不弃,愿拜你为义父……”
“扑哧”一声,李跃的刀刺进他的嘴中。
终于,周围安静下来。
这厮穿着盆领铠,无法斩首。
“以后但有敢投降羯奴者,皆如此人!”李跃振臂而呼。
仇恨最能凝聚人心,虽然是把双刃剑,但此事不得不用之。
俘虏们看李跃的眼神亲近了许多。
将兵器盔甲收缴上来之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家去了。
魏山接手城防,徐成轻点府库。
这个时候,李跃手下乏人可用的缺点暴露出来。
不仅缺部将,还缺通文事之人。
黑云山想要做大做强,不能只会冲锋陷阵。
好在如今终于有了一块基业了,季家堡挨着汜水平原,可开垦的土地极多。
守了一夜,也思索了一夜,关于黑云山的未来。
石虎死后,北国大乱,更惨烈的杀戮即将到来,黄河两岸无有宁土,随势而起的野心家更多。
虽说荥阳是个好地方,离洛阳近,但离邺城也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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